时间变得极慢,似乎每一秒都给他们留足了时间去感受去体悟。
那短短的两分钟,他们的身体紧密结合在一起,连心脏似乎也在以同样的频率跳动着…
有人说蹦极时的感受无限接近于死亡。万丈悬崖跃下,生命悬于一线,呼啸的风鼓动着耳膜,极强的失重感将沉念包裹,她只觉心脏像被人紧紧攥在手中。
跳下那一刻是决然的,落至最低处被安全绳扯回时却又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味。
死去一切皆空,活下来便是重生。
八年前,在沉念被林皓囚禁的最后一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无限接近死亡的感觉。
那是真正的濒临死亡。
鲜血好似流不尽般从身体中涌出,她能清晰感受到体力一点点在流失,视觉和听觉不断变差,大脑逐渐迟缓直至停下运转。
意识丧失前,沉念想,如果就此死去,也没什么好怕,人总归都有一死,每个人都是尘世的过客;可如若活着,那就更没什么是不能去面对的了。
面对渐渐变冷的身体,沉念是平和的、坦然的。
林皓是惊恐的、无措的。
桌子上是血,地上是血,他们彼此的身上衣服上都是血。
铺天盖地的血染红了林皓的双眼。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血,但却是第一次如此害怕看到血。
林皓终于明白,在他因憎恶沉念站在道德高点蔑视他、帮助一个低贱的女人和他作对,想要将她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的同时,也无可避免地被她的坚韧善良的人格打动。
当他真的摧毁了她的肉体的那一刻,他心中只有恐惧,没有快感。
原来人都会忍不住靠近美好的事物,原来即便是他这样的恶人也知道什么是真善。
……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沉念都认为成长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是缓慢的、平稳的。直到林皓第一次强行进入她的时候,她才明白,有时真正的成长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当既有的世界观被狠狠打碎,那破碎的瞬间被视为成长。
而之后漫长的重塑,实为治愈…
林皓是特权阶级,她其实同样是特权阶级,曾经她的骄傲不比他少分毫。
直到被强暴的前一秒,沉念都以为林皓不敢拿她如何,她不相信林皓真敢强暴自己。
艾格家族是开放后第一批进入华国的企业,在89年政治风波发生后欧制裁大陆、外资纷纷暂停投资甚至从大陆抽离资金时,艾格家族反而加大对华投资,与南方省政府合作,在特区内先后开办食品生产厂、生物制药厂以及微电子有限公司等。之后华国与西方关系缓和,艾格家族更是直接与有关部门达成协定,为华输送大量电脑芯片。
可以说艾格家族与华国政府的关系向来紧密,沉念作为其家族成员,当时又是外籍身份,地位是相当超然的。
可林皓偏偏不是一般人,他就是个疯子。
“沉念,我强奸你又能如何?你当然可以让你的那位未婚夫来给你报仇。今天之后,你就算让人杀了我,只要你能得手,我都认。但你要知道,不是现在。”
这一刻,沉念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林皓放荡、疯狂、坏得坦诚,过往的经历使他不屑于伪装,他毫不介意将自己黑色的心肝剖出来摆在沉念面前。
强暴和做爱是不同的。
哪怕沉念不是第一次,但阴道撕裂还是让她感受到了初夜都没有感受到的疼痛。那种痛无法用言语去形容,从身体到灵魂似乎都被寸寸碾碎。
之后每一次做爱都无异于一场争战。
直到最后那天。
……
桌子上破碎的玫瑰仿佛某种残忍的预示,预示着沉念与曾经的连接正在悄然断裂。
十八岁成人礼上各种珍贵的玫瑰将房间布满,她穿着裙摆宽大的礼服与弗兰克翩翩起舞,那时她纯洁美好得就如同刚刚盛放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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