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一个人十恶不赦,当真只有一条死路可以走么?”思衿咬牙,还是问了。
替凌曲问的。
夜间微风轻拂,思衿衣衫被吹得微微拂动。他不确定京望能不能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他在为凌曲开脱,他不想让凌曲死。
因为他总觉得十恶不赦的凌曲背后,藏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正是这往事,才埋下了一切祸根。
“小思衿。”见他紧张,京望招手唤他上前,将他揽在怀中安抚,“你要知道,路是他自己选的。谁也不能替他选。”
他说完这句话后,感受到怀中人身体一滞。
良久,思衿才道:“大人的话,思衿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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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夜凉如水。
趴在桌案边,思衿苦闷地看着这枚轻薄如翼的玉印。想到什么,他取出刚才那封信,在灯下读了起来。
信的内容不多,字迹潦草,需要仔细辨认才能看出来。
“物归厅土……”思衿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却不成想身后有个声音替他读出来:“物归原主。小呆子。”
思衿吓了一跳,惊悚地转身,差点折了手中那枚玉印。
凌曲摘下自己翠绿色斗篷,挂在悬钩上,眼睛瞟着昨日自己那件红衣被洗得干干净净叠放在床边,于是顺手取了:
“早知你会好心替我洗,我就多留几件了。火军那些糙汉子就没几个会洗衣裳的。”
思衿警惕地盯着他,仿佛铁了心要看他究竟有多不要脸。
凌曲觉得好笑,想起刚才他仿佛打扰到小和尚读信了,于是扯开椅子坐在他面前,继续打扰他:“小和尚也能收定情信物的?”
“什么定情信物?”思衿没反应过来。
凌曲从他手中将那枚玉印捡来看,原本还漫不经心的面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皱眉道:“谁给你的?”
思衿见状,想起京望说过不能随便给外人看,于是从他手里拿回来:
“与你何干?”
凌曲随他去,不再夺。
思衿见他一副凝重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的,心想也许他知道这枚玉印的来历,于是便问:
“你见过它?你知道它的来历吗?”
凌曲抬眼,烛光在他眼底投下意味不明的黑影,让他的双眸显得格外深邃。
“这是前朝的东西。”
“还有呢?”思衿也认真起来。这信上既然写着物归原主,也就说明这枚玉印之前是属于自己的。既然是前朝的东西,那么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自己也是前朝的人?
凌曲却轻轻笑了。
思衿不明白他为什么笑。
“同我睡一觉,我便告诉你。”凌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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