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目前几年待在寺里负责整理藏经楼的书,很少出去走动,这回为了寻找凌凇也是下了本钱,将尘封已久的武棍都带上了。他想着:毕竟山下不比寺内,他是去寻人的,不是去拖后腿的。
“你跟着凌凇这么多年,我一直不知道你功夫如何。”路上,凌目对思衿说。
其实这问题他完全可以不用问。毕竟在他眼里,无论春夏秋冬,小思衿都跟在凌凇后面学经练武,久而久之为人处事也同凌凇一样,一板一眼的很有章法,活生生是个小凌凇。
凌凇带大的弟子,武艺功夫上自然也是精湛的。
思衿莞尔道:“我如何跟师兄比?不过是依葫芦画瓢罢了。”
他这话说得真心实意,丝毫并没有自谦的成分在里面。师兄一直是他的引路人,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标。他做梦都希望有朝一日成为师兄那样的修行者。
岂料凌目的目光看向远处,隐隐叹了一口气:“凌凇他,其实活得很不像他。”
思衿愣了愣,问:“怎么说?”
凌目道:“我还记得他第一次拜入太和寺的场景。浑身是血,双目猩红,脸上尽是杀气,与太和寺格格不入。当时大雪,他跪在雪地里,一跪就是一整天,身上的血都渗进了雪中,融化了一大片,简直触目惊心。当时太和寺各位佛修都不愿放一个杀人的恶魔进门,只有主持愿意见他。”
“然后呢?”思衿问。这些他竟从未听师兄讲过。
“主持提了一个问题。主持说,若是与你有血海深仇的宿敌就在这扇门中,你可愿为了寺中的清规戒律放下心中的仇恨?这问题着实艰难,在场所有的佛修都静默了,等待着凌凇的答案。”
“师兄是怎么回答的?”思衿忍不住问。
凌目的的思绪似乎飘到了远处:“现在的凌凇,就是他对主持的答案。”
思衿懂了,又好像不懂。没有相似的经历,谁又能真的做到设身处地呢?
“你是不是在疑惑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凌目笑着问。他的笑令思衿有些恍惚。
跟其他同门师兄相比,凌目算是最温和的一个了,思衿不止一次听人说,若是不踏入太和寺这扇门,凌目一定是位知书达理的富家少爷。
这样的话一旦听多了,思衿就不自觉地这样来看待凌目。凌目这一笑,让知书达理的富家少爷形象更加深入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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