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真的忘了。”涂山雄重新坐回宝座,“那本王就再提醒你一次。”
“你,凌曲,你有个前朝的父亲。”
此话一出,凌曲瞳孔皱缩。自己同阿衿一样,竟是大晋人?若此事是真,为何他竟全然不知?漆雕弓应该不会瞒他。
“你那父亲,如今还在地下城牢里关着。若你愿助我一臂之力,本王就让他与你相认。”
“不必。”凌曲冷冷地起身,“臣孑然惯了,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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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睡在陌生的塌上,思衿辗转反侧睡不安稳。
屋里的灯被杵济灭了三盏,只剩一盏置于窗边。北边的木窗只开了一条缝隙,让屋里炭火盆里的热气能够刚好够着床榻。
思衿躺了许久,还是睁开了眼。炭火盆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热得他浑身的汗如同潮水一般,洇湿了床榻被褥。
他翻了个身趴在床边,伸手想去捞下面的取火钳。然而靠在桌边的火钳离他实在太远了,他手指刚碰到,还没接住,那火钳就兀自倒了下去,离他更远了。
徒劳地收了收爪子,思衿的眉头皱了起来,叹了口气。
虽说浑身发热,可是他现如今身子好懒,不愿下床多走这几步冤枉路。
下床是不可能下床的。可是火盆也要灭。这可要怎么办呢?
这时,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替他将火钳扶了起来。
思衿疑惑地抬头,对上凌曲淡然的眸子后,第一反应便是慌忙将身上的衣裳裹好,兀自爬起来坐直身子。
方才只有他一人在屋里,睡梦中嫌热便将衣裳解了开来,随意披散着。此时低头审视自己,后知后觉发现凌乱而不成体统。这样的他,如何能教凌曲看见?
“肚子里有东西还趴着睡。”凌曲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将火盆里的炭夹灭了几块。
屋里的热气瞬间少了许多。思衿只觉得呼吸都畅快起来。他掀起被褥,将坐着的自己包裹住,只用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凌曲看。他以为只要将自己藏在被褥后面,凌曲就不会看到他了。
凌曲面色淡然地解决掉火盆,又将窗户拉开,让夜风完完全全地透进来。
“会冷。”思衿忍不住说。
凌曲回眸看了他一眼。
他这一眼看得思衿心头一跳,声音便下意识小了下去。
凌曲却走来,一把掀开他的被褥。
毫无征兆地一掀,思衿藏在被褥下面的凌乱衣衫和微微隆起的小腹便全然暴露在凌曲眸子里。
思衿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凌曲要做什么,只能兀自爬起来,让自己在被凌曲捉到之前,缩到床榻最里面的角落里。
凌曲说过不喜欢这个崽崽。所以被他捉到的下场是什么,思衿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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