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如此,孟宣德对沈书行的信任,还没有元满来得深,元满身份特殊,元满是需要孟宣德的庇护的,更何况孟宣德还帮元满灭了鬼楼,就凭这一层羁绊,元满就算是真的是有心叛离,别人也不敢真心用她,这个道理,元满不可能想不明白。
可是沈书行不一样,沈书行入朝为官,是能随时反水的,这一路上孟宣德一边堤防着他,一边用他,沈书行也是,他不傻,他察觉得到孟宣德的防备,一边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给他传着消息,一边又要时刻提防着作为一颗棋子被随时抛弃,从不敢踏错一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只要失手一次,那就是万劫不复。
他们两就这么一边不信任彼此,但是一边依靠着彼此一步步走了过来,他们自己都记不清了,在这么多年的光阴里,有多少次的信任是完全靠着赌一把,赌出来的。
说来可笑,纵使有这么多次的赌对了,证明了对方的衷心,都没换来两人之间的信任,可是就是这么奇怪,两人之间怀疑永远多过信任。
数不清的猜测试探,两人之间从始至终都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与默契,就好像是一条看不清的细线,虽然细,但是坚不可摧,可惜啊,孟宣德这次毫不遮掩的针对,终于还是把这根细线扯断了,平衡不见了,两人之间就只剩下你死我活了。
沈书行恍然想起,他与孟宣德相识数十载,唯一一次的坦诚相对怕就是初见时大谈理想抱负那次,肆意张扬,心比天高,有独属于少年人的豪气与不羁,可是再想想,两个人的那才叫坦诚相对,那次自己倒是真心的,就是不知道我们这位陛下,是不是实意的了。
听了孟宣德的回答,沈书行很是疲倦:“就因为老臣反对出兵?”操劳了半生,避着外忧,防着内乱,哪能不累啊,沈书行解释说:“一旦开战,遭殃的只有百姓,陛下为了自身功绩,将百姓陷入到水深火热之中,陛下于心何忍?”这话是沈书行第一次当着孟宣德的面,这么毫无避讳的讲出来,以往再反对也会让双方的面子好看,不会说的这么难听。
沈书行不装了,孟宣德自然也是没了顾忌:“丞相究竟是为了百姓还是为了自己?”孟宣德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十八年前,长奉水灾,二十万百姓流离失所,丞相手下的李秩带着三十万赈灾款去了,不到半月,数百难民北上陵安告御状,最后拦住御驾的仅有一人,半月后,李秩伏诛,三十万赈灾银不翼而飞,丞相一年后就大兴土木起了私塾,广收寒门弟子。”
“十六年前,回然动乱,边关告急,穆得己率兵死守边疆,本应半月前到的粮草迟迟未到,穆得己手下兵将十万只剩五千不到,自己差点战死,三月后,丞相救济难民,自此陵安便多了一个财神居。”
“十五年前,穆得己夫妇战死,手下兵马全归丞相一手提拔上来的郑筹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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