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楼梯上,有个被他吓着的姑娘,撞开了老鸨和两名官兵,扬长而去。他们当时都没有注意这个人,裴折之所以会想起她,纯粹是因为这姑娘太容易被吓到了,流个鼻血就吓得不轻,但她又不是不能见血的人,当时她并没有多逗留,一直低着头,装得疯疯癫癫的,逃了出去。
裴折不能确定,这事还得去找添香楼的老鸨确认一下,老鸨十分熟悉添香楼内的姑娘,即使只停留了不长时间,老鸨也肯定能辨认出来。
他一直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断,眼下出了纰漏,尽管未经证明,但有这么个苗头,裴折的脸色顿时就变差了。
金陵九对他笑笑,人畜无害,带着几分戏谑:“我和天下第一楼确实是冤枉的,还请裴大人明察秋毫,还我们一个清白。”
裴折绷着脸,没绷住,无奈扶额:“你要是清白,这世界上就没有不清白的人了。”
推测结束,一是没有确定的证据,二是又牵扯出更多事情来,裴折脑子再精明,此时也有些乱了。
茶凉了,最后两个人也只是各饮了一杯,剩下四杯静静地摆在桌上。
裴折啧啧出声:“浪费不好。”
金陵九浑不在意,脸上尽是睥睨一切的张狂:“浪费了就浪费了,至今,这世间配喝我亲手沏的茶的,也不过你一人罢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再这样下去,我会忍不住的。”裴折喃喃道。
金陵九隐含笑意:“忍不住什么?”
裴折先伸手指了指金陵九,比了个刀抹脖子的手势,然后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劫富。”
又指了指自己,恶狠狠道:“济贫。”
金陵九忍不住弯了唇角:“堂堂太子少师,还会贫?”
裴折不置可否,伸了个懒腰,没继续这个话题。
屋子里静悄悄的,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此时正安静地围坐桌前,他们之间并不是一直交流的,更多的是默默观察。
在性格上,裴折与金陵九有很像的一方面:他们两个都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一个是混迹朝堂的第一探花,一个是游走在江湖势力之中的九公子,都是玲珑心思,心眼比蜂窝还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真是假根本无从判断,所以无论对方说什么,他们都更相信自己的观察。
聊了一通,金陵九乏了,半阖着眼,点了点桌上的纸包,他早就好奇了,一直耐着性子:“这是什么?你一直当宝贝似的。”
裴折抬了抬下巴,笑眯眯的:“送你的。”
“送我的?”金陵九狐疑地看着他,正要伸手去拿的时候,就被裴折按住了,“不是送我的吗,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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