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九觉得裴折和小家伙挺像,一见面都对他龇牙咧嘴的,凶得不行。
如今的白华城不比当初,裴折不熟悉这边的路,跟着金陵九走了很久,才找到落脚的地方。
要了一间房,两床新被褥,外加两桶热水。
瓷窑里待久了,沾了一身怪味,得亏路上风大,吹散不少,不然定要惹得掌柜怀疑。
出钱的是金陵九,进房后,裴折假惺惺道:“劳九公子破费了。”
金陵九平静道:“无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裴折:“……”
热水需要现烧,是一桶一桶送来的,金陵九让裴折先洗,裴折没推辞,他自己都受不了自己的味道,想必金陵九更是忍无可忍。
在裴折洗澡的时候,金陵九翻看了一下刚送来的被褥,不厚,闻起来没怪味。
床上有被褥,但不知道多少人用过,金陵九一并扯下来,换上新的被褥,然后才坐下,看着不远处的人。
房间很小,只容得下一张床,连张桌子都没有,木桶放在房门旁边,离床不到两米。
头一回被人盯着洗澡,绕是裴折脸皮厚,也忍不住往水里缩了缩:“你别瞧着我。”
金陵九挑了挑眉:“又不是没看过,碰都碰过了,怎么还害臊?”
裴折:“……”
上回和这回哪儿能一样,上次两个人坦诚相见,是在温泉里,这次可就他一个人脱了衣服。
金陵九没移开视线,催促道:“快洗啊,发什么呆,等下水凉了。”
温热的水包裹着身体,裴折深吸一口气:“你今晚怎么如此……不正经?”
他想了想,没舍得说“不要脸”。
金陵九诧异:“这就不正经了?”
裴折:“……”
金陵九:“比这更过分的,裴郎也不是没做过,没说过,怎地今日受不住了?”
裴折哑口无言,因为金陵九说的都是实话,他从前确实放浪过。
但调戏别人,和被别人调戏,怎么可能一样!
他心中气恼羞愤混在一起,越发觉得金陵九不是一般人,以往被自己调戏了那么多次,竟然都能绷得住,甚至没变过脸色。
如此沉得住气,金陵九当真是个狠人。
半天没听到他回话,金陵九以为把人弄恼了,难得先低头:“不瞧了还不行吗,犯不着动气,我背过身去。”
裴折第一反应是反驳,自己哪儿有那么玩不起,但见金陵九真的背过身了,又默默闭上了嘴。
玩不起就玩不起吧,起码他能好好洗澡了。
身后的水声连续不停,金陵九搓了搓指节,觉得有些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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