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倾流笑了笑:“我猜对了?”
裴折哑然:“……”
您这何止是猜对了,您这简直就是要把我藏着的事都揭出来了。
“此前天下第一楼势大,圣上力排众议,默认了金陵九的存在,也不怕告诉你,我曾谏言,想让圣上尽早除去天下第一楼,但被圣上拒绝,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傅倾流目光渺远,不知在透过他看向谁,“而今将所有事情联想到一处,终于有一点明白了。”
裴折不知该说些什么,肩上的伤突然疼起来,他皱了下眉。
傅倾流抬起手:“你放心,既然是圣上要保金陵九,那我自然不会伤他。”
卫铎和齐逍看到他的手势,迅速带着人变换阵型,退开一些,不再与狼师们交战。
裴折下意识喊道:“老师……”
傅倾流转过头,目光慈爱:“不必担忧,我对金陵九并没有意见,加之当年的事……”
他顿了顿,眼底有无法磨灭的沉伤:“当年的事啊,也该水落石出了。”
十多年了,为了朝廷局势的安稳,他们尽力装作若无其事,看着污黑与腐烂在这个国家的根基上蔓延。
枉死的冤魂们,替弥留世间的人背着这份本不该由他们承受的罪孽,而今也应当昭雪了。
两军交战,打到中途的时候,傅倾流突然命令齐逍等人停手。
裴折阻拦不了,他下了城墙,一步步走出邺城的城门。
身着官服的男人步履款款,即使行走在战场上,他亦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
在傅倾流身后,早前埋伏在邺城四周的番邦弓箭手都被绑了起来,他远远望着手拿长刀的风听雨,抬了抬下巴:“风将军,你是要与邺城鱼死网破,还是要带走你的族人?”
风听雨目眦尽裂:“你威胁我!”
被捆住的弓箭手是狼师中的一个小队,整个狼师都是他手下最精锐的部队,纵使他舍得,若他当着大家的面做出选择,定会令身后的兄弟们寒心。
傅倾流淡淡一笑:“听闻风将军性情豪爽,不拘礼节,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怎能叫威胁呢,这明明就是一桩交易,端看这群人在你心目中的分量如何。”
风听雨:“……”
他总觉得傅倾流意有所指,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金陵九扬了扬眉:“不愧是你的老师,师承一脉的伶牙俐齿。”
“有吗?”裴折扶着受伤的胳膊,往金陵九身上挨了挨,“疼,你借我靠靠。”
金陵九张开双臂,将他拥入怀中:“现在不怕让别人看见了?”
裴折脸贴在他胸膛上,深吸了一口气:“以前也没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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