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挑的。”刚说完,裴折就看见了桌上摆的东西,脱口而出,“……这也太多了吧。”
他早该想到的,金陵九说的一部分和他想象中的一部分不一样。
金陵九推着他到桌前,含笑问道:“放心让我帮你研墨吗?”
裴折扬扬眉:“求之不得。”
得了首肯,金陵九便兴致勃勃地做起了裴折的书童,又是研墨,又是递笔。
裴折好笑地接过笔:“你这也太殷勤了吧。”
“从没做过伺候人的事,难免不太熟悉。”金陵九冲他抛了个眼神,“若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且忍一忍。”
裴折右手执笔,沾了沾墨:“听听你说的,倒成我的不是了,谁家书童这般大胆,敢让公子忍着。”
“书童没这么大胆的,换个身份呢?”金陵九绕到桌后,与他并肩而立,“换成公子的夫人,可能这般放肆?”
裴折失笑:“能能能,等我写完信再闹,温小公子还等着呢。”
方才问放不放心让他帮忙,就是问他能不能留下,裴折允许了,金陵九也没客气,大大方方地看起他写的信。
意料之中的内容,将幽州的情况简单叙述了一下,但没有提及杀害张曜日的凶手,可见他的裴郎是铁了心要徇私枉法,保下云无恙。
一切正如所料,金陵九却有些不是滋味,看着裴折为了别人破例,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嫉妒。
裴折写完信,封好:“发什么愣呢?”
金陵九半垂着眸子,兴致不高:“写完了?”
“嗯,你可以拿给温飞羽了。”裴折放心地把信交给他,伸了个懒腰,“累了,我去睡一会儿,咱们明日再去幽州吧。”
金陵九拿着信出去,裴折站在窗口,直到看着他走到马车旁,才收回视线。
在村子里待了一晚,第二天清早,天还没亮,就往幽州去。
这次不只是裴折三人,其他人也都跟着,不过其中少了个熟悉的身影。
金陵九打开马车窗户透气,随口道:“你让云无恙离开了?”
裴折语气淡淡:“我以为你会说,我把他放走了。”
金陵九闷声道:“我有些嫉妒。”
裴折一怔,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金陵九支着下颌,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他杀了张曜日,我猜到你不会抓他,但没想过你会这般护着他,甚至是故意送他离开。”
裴折失笑:“我不抓他,和送他离开,不是一样的意思吗?”
“不一样。”金陵九一哂,“你不抓他,是包庇纵容,是失职,你放走他,是知法犯法,算是他半个同谋。”
裴折细细地琢磨了一下,似乎真有那么点意思:“因为我和他同谋,所以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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