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白洲向后退了一步与人拉开距离,仰起头,“人分善恶,鬼也是。那年的事,我一直没有忘,可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现在的我分得清,谁对谁错。”
“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夙钰的眼睛里没有恶意,他自始自终都没想害我。”
喻白洲吸了吸酸涩的鼻子,“渊哥,我知道你早些年家里人皆被鬼杀害,你从那以后就开始恨这世上所有的鬼。”
“这件事,我不怪你。”喻白洲冲着人拱手一拜,“你有的坚持,我也有。当年的事情我感激你,现在你杀了我的人,你我两不相欠了。”
喻白洲:“沧城的事已毕,你们可以走了。”
“帮他除掉祸害,他倒好,倒打一耙。”
“就是,到最后倒是我们白帝城的不是。”
“住嘴。”清渊朝着喻白洲看了一眼,“小洲,如果我现在让你跟我回白帝城你愿意吗?”
回答清渊的是喻白洲良久的沉默。
“好。”清渊攥紧手指,拂袖转身,“走。”
天幕之上下起了雪,喻白洲站在原地。
听着四周的声音归于平静,喻白洲抱着膝盖蹲下身,嚎啕大哭。
雪落无声,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把伞打在头顶。
喻白洲吸了吸鼻子,仰起头,就看见卫宁执伞立在身前,“洲洲,回吧。”
“叔,我是不是很没用?”喻白洲哑了声音,“原以为我做个普通人,每天卖卖包子,过个小日子,远离鬼,远离纷争就可以平安顺遂。可没想到,到最后我连想护的人护不住。
卫宁低头看着人,“你已经尽你所能。”
喻白洲:“叔,是不是,只有让自己变强,才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卫宁皱紧眉头,“你要干什么?”
喻白洲抱着罐子站起身,“叔,我要变强。”
只有让自己强了,才能无人可欺。
*
沧城内,周、王两家的死,随着夙钰的死亡而画上了一个句号。白帝城的人离开了,鸢娘也重新接客,沧城内夙钰的名字都没人记得了,一切就像是从未发生。
只有喻白洲变了。
自那天之后,喻白洲把包子铺的生意盘了出去,他开始让鸢娘和鬼叔给他介绍一些委托,除了谋财和历练之外,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去找从鬼王手中丢失的碧玺珠。没委托的时候,他就窝在小屋里,钻研着他师父给他留下的那些破烂书籍。
喻白洲虽然嘴上不说,但卫宁知道,纵然所有人都忘了夙钰,喻白洲没有。那件事,就如一根刺一般,卡在他的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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