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一直下得很安静,撑着伞的人也同样安静地走在街上,一袭黑衣上沾了不少飘落的细雨。他并没有走很远,没过多久就在一处无人的树下停住了脚步,蹲下身拔出手中的断剑,全无半点爱惜地用它刨了一个坑。
那不过是一个随处选的地方,不经修葺,也没有半点装饰,就这样,他把这柄跟了他十多年的剑亲手葬了,一同埋葬的还有那人曾给予过他的一切。
这大约,就是天意。
做完这一切之后,玄霄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土堆,接着便撑着伞,独自又从树的阴影中走回了雨幕里。
而在回客栈的一路上,他都在想要如何同李惜花解释,那天在他失去意识前,那人充满关切的一声呼唤至今还深刻在心中。
李惜花认出了他,明知道他的身份却依旧关心他,那是不是也意味着……
思及此处,玄霄的眼底掠过一点暖意,仿佛冰雪中一瞬绽放的花,就这样怀着一点点的忐忑,一点点的纠结,和许多许多的期待回了客栈。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
上楼之后,他竟会在这人屋内听见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一墙之隔的房间内,一名身着鹅黄色裙袄的女子正泫然若泣地看着李惜花。
“公子,你当真不记得奴家了吗?”
而一旁的李琴皇显然早已见惯了这种场面,全无半点慌忙不说,嘴角甚至还噙着一抹彬彬有礼却又无比疏离的微笑。
“姑娘应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认错的!去年腊月洛阳城中的紫霞轩,公子曾与奴家春宵一度,难道这些公子都忘了吗?”
女子死死地攥着手绢,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哭道:“若不是因为发现怀了公子的孩子,又因此得罪了轩里的妈妈,奴家又怎会被他们赶出来。”
她哭得伤心,气都有些接不上:“奴家实在,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寻公子的,求公子看在我们母子命苦的份上,收留奴家吧。”
去年腊月,洛阳?
李惜花听得一愣,倒当真叫他慢慢想起了这个曾与之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他隐约记得……
他那日好像是因为躲在暗处看见玄霄亲吻了唐梦柯,为此大受打击,确实到青楼买过一夜醉,之后醒来,也好像就是这个姑娘在他身边伺候,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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