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时,人群之中便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今日又因为事关重大,在场者除了八名长老外,还有许多堂主,最后不知是谁躲在人群里,轻轻嗤笑了一声。
宋长老听得表情一沉,却碍于面子,不好发作。
唐梦柯见他如此,虽然也觉得这人此话说得有些过分,但对方到底是个长老,她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人下不来台,于是故意轻咳了两声。
而在场众人见门主出声,便都安静下来,接着就见高台之上,这位年轻的门主轻轻一颔首,先是道:“宋长老说得有理。”但话音一转,又问道:“云长老,此事你怎么看?”
云镜疏闻言,心下瞬时了然。
他侧目乜斜着瞥了眼那位宋长老,随即走出队列,也恭敬地朝唐梦柯拱手行了一礼:“回门主,属下以为宋长老此言差矣,方才宋长老自己也说很快便要兵临城下了,时间这么短,而我唐门门人众多,就算此时选择撤退,又能撤到哪儿去呢?”
宋长老听了这话,脸色又黑了一分,刚刚那不知是谁的一声嗤笑已经让他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这会儿听到竟有人直接反驳了他,不禁冷笑了一声,颇有些咄咄逼人地说道:“难道云长老觉得,以卵击石还是智举不成?”
然而面对这人的讽刺,云镜疏只淡淡说道:“要逃你自己逃吧,天下兴亡,匹夫都尚且有责,莫非宋长老觉得自己还不如个匹夫?”
“你!!”
宋长老被这人呛得涨红了脸,梗着脖子正待发作,却听上方的唐梦柯突然冷冷斥道:“够了!本座今夜让你们来此,不是为了听你们吵架的!”而她此话一出,霎时四下里静得落针可闻。
云镜疏微微一顿,躬身又行了一礼,静悄悄地退回人群的队列之中,暗自轻勾了下唇角。
但那位宋长老十分固执,仍不肯退,甚至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老夫也是为了唐门着想,还请门主三思!”
唐梦柯闻言顿了顿,语气稍缓:“宋长老的这番苦心,本座能够理解,然而云长老所说的也不无道理。”
“可是……”宋长老仍然不甘心。
但这人并不知道经过方才这一闹,唐梦柯已经将下面这群人的态度看得分明,又见大部分人都心怀热血,便终于放下了心中最后的一点负担。
“宋长老!”唐梦柯冷声打断了他还想辩驳的话,神情肃然道:“值此国家危难之时,唐门若退,将来焉有脸存?”
底下众人见她态度陡然强硬起来,一时之间都沉默下来,这般静了片刻,忽然有一个稍显年轻的人站出列来,紧紧攥着拳头,很是义愤填膺:“门主!属下也赞同云长老的看法!我辈江湖中人,平日里行侠仗义,济弱扶倾,岂有此时国难当头,就害怕退缩之理?”
这人是个生面孔,唐梦柯只对其依稀有点印象,应该是哪个分堂的堂主,而有一就有二,这人甫一开头,立时便有人随声附和起来。
接着,不知是谁在人群中道:“国若亡,则家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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