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审问他的仙兵没有办法,只好去泉台君的审讯场找林焉。
审完上半场又要紧接着审下半场的林焉咳嗽两声,看向玉牢中的女人。
左右侍卫知道他内伤深重,替他摆上一把椅子,林焉坐上去,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不想说话,那就我来说吧。”
“你真的是个很失败的国君。”
他直截了当地开口,果不其然激发了女皇的情绪,沉默数日的女人冷声开口:“你凭什么这么说?”
她双手握住玉栏,猩红的眸子死死盯住林焉,“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守护我的家人,我的国民,国师说他们死后都会转世成富有又安乐的人的!我杀他们也是为他们好,谁知道,谁知道……我被骗了!”
请林焉来的小仙官见永安说话了,悄悄松了一口气。
林焉忽然笑了一声,添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你如果是真的爱着你的国民,又如何会让秋霜去做化灵石牌的活祭?”
“怎么?为炼造阴兵阵死的才是你的国民,秋霜就不是?刘家岭深陷瘟疫中的村民就不是?那些穷困交加,疲于生活的人,都不是?你作为国君,可曾一日管过他们?”
他那时听说刘家岭的消息就觉得十分奇怪,这么大的瘟疫,朝廷竟无一人处理看管,后来他才知晓,南陈的朝廷早已乱作一团,举国上下从女皇起贪腐成风,无一不是尸位素餐。
永安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骇人的事,嘴唇嗫嚅半晌,脑海中劈过一道天谴巨雷。
“我……我……”
她自认为她是爱着她的国人们的,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潜意识里逐渐开始漠视那些生命,似乎只为了……讨好国师。
她没有精力和心情去面对堆叠的奏折,能丢给大臣们做的事便甚少去做。原来,原来南陈早已在她的治理下,成为一片狼藉。
林焉探身过去,血淋淋地轻声开口:
“你恨碣石君把你视作蝼蚁,你的国民又何尝不是被你当做蝼蚁?”
“秦央皇后曾拜托我务必不要将真相告知于你,可你……真的从未有一瞬怀疑过真相么?”
“究竟是从未猜疑过,还是不愿相信?”他点了点永安的心口,“你心里或许有答案了吧,‘无辜的’女皇陛下。”
他说完,便递给她几张玉纸,“想开了,就把证词写下来,”他看了眼一旁对他感激涕零的仙官,对永安道:“别再难为旁人了。”
言罢拂袖而去,将悲恸痛哭的空间留给了永安。
泉台和永安交代补充证据后,碣石君私炼活人俑的案子就算是结了。别的都在意料之中,唯有永安提及告诉她真相的是个女蛇妖时,林焉微微扬眉,想起了引他入南陈国都的那枚孔雀翎,于是多问了几句那妖的身形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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