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飞鸾一骇,后背又靠到墙上,被寒气凉得一个哆嗦。
“日日夜夜——”郁笙声音冷得刺骨:“你从来不愿放过我,既然走了,你又为什么要回来?”
奚飞鸾心神大震,他听不懂郁笙在说什么,但师弟好像不愿意再见到他。
是了,师弟的家人被魔族所害,而他现在又以魔尊的身份示人,师弟怎愿意再见他。可师弟劫难不能不化解……
奚飞鸾顿了顿,决定将卜卦一事向郁笙和盘托出,事已至此,无论师弟信不信,他都得试试。
“其实……”
“够了。”郁笙声音恢复冷淡,眼里的疯狂也如潮水般退去。奚飞鸾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这是……又好了?
“我不想知道你来做什么,也不关心你有多少秘密,拿着你的剑,滚吧。”郁笙平静地说完,任奚飞鸾的表情有多迷惑。郁笙像心中卸下了什么似的,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去。
奚飞鸾还没从他一番费脑的话语中走脱,但看到人要走了,顿时又焦急起来:“师弟,等等,你留一下!”
话音刚落,郁笙的背影顿了一下,继而直直地往地上栽去!
“师弟!”奚飞鸾下意识扑过去要接,不知什么绊了他一下,他脚一滑,扑通砸在了……砸在了先一步倒下的郁笙身上。
“……”奚飞鸾手忙脚乱撑起身,去看郁笙的状况。
郁笙不声不响地趴在地上,像死了一般。
奚飞鸾费力地把他翻过来,垫在膝上,郁笙两眼紧闭,眉宇间的郁气越发浓郁。他俯下身,去听郁笙的心跳,还算平稳。
怎么就晕过去了?奚飞鸾不解,他不会在不知不觉中,练就了什么言灵之术吧?
身后响起微弱的嗡鸣声,奚飞鸾转头一瞧,刚才绊他一跤的不垢剑躺在地上,剑身微微泛着白光。
师弟方才说……什么没人来着?
片刻后,奚飞鸾气喘吁吁地站在牢外,一手握着不垢剑,肩上半拖半扛着一个人。
奚飞鸾望着空荡荡的焕栖宫,月色微明,宗中居然连半个守卫的影子都见不到。
奚飞鸾硬着头皮,扛起郁笙,走了。
他独自走在前往山门的路上,路上空荡且寂静,整个焕栖宫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往常夜里的值班和巡逻都没了影子,奚飞鸾忐忑地走着,直到走出山门,他才终于敢相信,师弟说得居然是真的!
出了山门,就离下山不远了,山门外都是树林,奚飞鸾又走了一阵,才把郁笙放下来,脱力般靠着昏过去的郁笙身边坐下。
师弟怎么这么沉……他揉了揉发酸的胳膊。
奚飞鸾偏头看他一眼,又蹲到他对面,静静地打量着郁笙。
月余不见,师弟眉宇间又郁结许多,莫非他还沉浸在师尊逝去的悲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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