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澜一直等着这一曲奏完,台上的女子陆续离场后,才跟着起身。他把老鸨唤过来,拿出一张面额百两的银票,去楼船上开了个包间,并且点明了要云袖来陪。
老鸨喜笑颜开的收下钱,她果然没有看错,这两个人身份绝对不一般,她连忙吩咐小厮领着二人去楼船上的包间,又命人备上舫中最好的酒水和点心。
谢云澜到包间坐下后没一会儿,云袖便带着琵琶过来了,她朝两人款款行了一礼,柔声问:“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我找你来,不是为了听曲。”谢云澜指了指榻前的座位,示意道,“坐。”
云袖面上现出些忐忑,她是乐伎,卖艺不卖身的,但见这位公子虽然气势有些令人害怕,眉宇间却正气凛然,像是个正人君子,另一位白衣的公子则满眼都是点心。
这些点心是老鸨特地准备的,比之前在大厅里吃的要精致许多,点心做成了花瓣一样的精巧图案,沈凡只在云袖进来后看过一眼,之后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点心上,好似红粉佳人在他眼里还没有点心重要。
因此云袖犹豫片刻,依言坐下了。
“你认识徐丽娘?”包间里没有旁人,谢云澜直入主题。
云袖神情微怔,像是没想到有人突然提起这个名字。
“认识……”她迟疑着应了。
“听人说,你们两是最好的姐妹?”谢云澜为自己和云袖各倒了杯酒。
“是……”云袖接过酒杯。
“徐丽娘是个什么样的人?”谢云澜问道。
“她是个很好的人。”云袖回忆道,“二十年前,我与她一起被卖到舫中,一起学习琴艺,我没有她聪明,她听一遍就会的曲子,我要练上好久,丽娘怕我被打,就经常私下里来教我,有时候得了些点心赏赐,她也会拿来与我分着吃。后来她选上了花魁,她也没有忘记我这个姐妹,客人点曲子的时候经常叫上我一起。”
谢云澜:“徐丽娘有什么亲属吗?”
“没有。”云袖摇摇头,“丽娘跟我说过,她家乡发了大水,她父母都死了,她年幼活不下去,被一好心人送到了这里,多少是条活路。”
“那有没有什么亲近之人,或者喜欢她的人?”谢云澜又问。
云袖:“丽娘心地好,舫中姐妹多少都受过她的照顾,很多人喜欢她,而且她长得漂亮,是名动沧州的花魁,当年有多少男人排着队想见她一面,罗公子更是为此掷下了千两黄金。”
“罗公子?”谢云澜道,“是罗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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