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相斐咳嗽两声,声音还有些沙哑,让原本自顾自发脾气的南叔愣了一下,这才抬起头仔细看他,发现他脸色苍白,眼睛里也有些血丝,神色就缓和许多。
南叔同样是个倔脾气,绝对是不肯道歉的,只是撇过脸:“病了就好好养着,你当初的伤好全了吗?”
他的确对徐相斐迁怒,南叔自己不把情爱放在眼里,自然觉得徐相斐和祝煦光脑子都不太好,为了这点事纠结来纠结去。
可是当年徐相斐是真的打算以命换命让祝煦光活下来的,就这份情意,南叔再苛刻也不能指责什么,只能说他太傻,又觉得难怪。
难怪祝煦光对他死心塌地。
“好全了,郁郎中的医术很好。”徐相斐笑了笑,“我知道南叔生气,师弟也没告诉我呢,他做事就是这样,脾气也倔,南叔大人有大量别跟他置气,免得气坏了身子。”
南叔轻哼一声:“你就为他说话吧,若是你劝,他说不定就留下来了,只是你不想罢了。”
这话说的简直过分,徐相斐挑眉:“我自然不想,他最初咬了我手一口,就算是结缘了,在我身边已经十多年,我不说自己对师弟已经了如指掌,却也算是知根知底……他若想,我哪里劝得住?我若真劝住了瞧见他这样听我话,南叔岂不是更生气?”
这倒是实话,两人之间似乎一直是徐相斐在前,祝煦光向来沉默寡言,只黏着徐相斐一个人,但南叔心里也清楚,两人从师兄弟到定情,还真只能是祝煦光先开的口。
“但你、你们两人当真儿戏!”南叔憋了半天,也只能这样抱怨,“你们两人都是男子,又是师兄弟,说不定只是相处太久来的幻觉,哪里就生死相依了呢?这个年纪,怎么就看不见似锦前程,怎么就不懂成家立业?”
南叔胸膛剧烈起伏,看见自己把徐相斐说得愈发沉默,一时间也难受起来,没有半分痛快,好歹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他狠狠闭了闭眼:“燕子,我再问你一句,真就分不开了吗?”
徐相斐欲言又止,缓缓摇头,说的却不是这事:“南叔到现在还觉得,师弟不愿意留在京城,只是因为我吗?只是因为我这个罪人,耽误了师弟前程?”
“我不是这个意思。”南叔支吾其词,“叔没有这样想过,你也不是罪人。”
“师弟是个心软之人,若这是乱世争锋,当真民不聊生,横尸遍野,他也明白该搏一搏……但南叔,你答应让师弟离开,答应去到陈州,不就已经明白皇位之争,唯有如今坐在上位之人才有这个能力,而师弟,是万万不能的。”
南叔沉默不语。
徐相斐继续说:“若师弟留下来,二十年后,会不会又是另一个常大将军呢?”
“你……”南叔一噎,又慢慢平静下来,“那你要我如何?当真就看着他日后混迹江湖,最多也就在江湖中有个名声,山野村夫,有什么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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