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将午膳摆在书房吧。”萧澈抬手从桌案上随便抽了一本书出来,他道:“就同世子说本王手中有要事处理,今日午膳便不与他同用了。”
“奴才明白。”金瞳复又道:“殿下,方才刑部尚书同兵部尚书都递了拜帖来,殿下可要见见?”
萧澈轻哼一声,朝中这些人哪个是脚跟重能站住的呢?不过都是墙头草,全在随风倒而已,从前仗着太子的势力万没有将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秦王府暗卫行刺一案刑部尚书倒也勉强算的上帮了一点小忙,可这一点忙不是帮给萧澈的,而是帮给太子的,现在太子倒台了,就纷纷给他递了拜帖来。
萧澈随手翻了两页书,漫不经心的说道:“就同几位大人说,昨夜本王一夜未眠,今日晨起时分又忙着进宫侍疾,眼下这会儿只想小憩片刻,各位大人若是有国事,只等着明日再议吧。”
太子监国万不可能出差错,现在大炎风调雨顺,唯有盐道上一事算的上是大事,眼下太子被禁足,一干人等也自然会收敛一二,现下并非是收网的好时机,这会儿哪里来的什么国事等着处理呢?故而萧澈也不急着见他们。
如果今日萧澈轻易便见了他们,那这宁王府的大门未免也有些太好进了。
“殿下,倘若几位大人有急事,这不是耽搁住了?”金瞳问道。
萧澈冷哼一声道:“急事?他们能有什么急事?不过是急着自己头顶上的那顶乌纱帽,你且去吧,就说本王今日不见客。”
“奴才明白。”
金瞳退下,萧澈低头才发现手中那本书是慕容靖言做过批注的书。
慕容靖言不爱别的,倒是爱诗书,从前常常能与萧澈在这书房中一坐便是半日,慕容靖言读书并非囫囵吞枣,一本书总要弄清楚每一个字的释义才好,碰上些晦涩难懂的文章便会寻求萧澈来讲与他听,萧澈讲了,他便执笔在一旁做了批注。
萧澈指腹落在隽秀的字体上,其轻柔力度犹如在抚摸慕容靖言的面庞。
萧澈复又叹了一口气。
这两日,萧澈总在想,倘若慕容靖言就是慕容靖言,他与慕容靖言之间不曾隔着这许多的秘密猜忌,如今又会是个什么光景。
或许萧澈还是那个不能叫大家高看一眼的闲散纨绔王爷,慕容靖言还是那个清清白白,犹如太阳一般的存在。
或许此刻的他们正围着暖炉在后院湖边赏雪景,又或者游在长街,只挑慕容靖言喜欢的摊子驻足。
这样的生活,萧澈同慕容靖言真切的走过一段时间,萧澈曾经以为他这辈子就要同慕容靖言厮守在宁王府中,可不曾想过造化弄人,到现在,只得了个两败俱伤的场面。
慕容靖言想要的,萧澈不会让他如意。
萧澈想要的,慕容靖言也没有给萧澈半分。
萧澈合上那本书,他恍然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的实在是有些太无趣了。
一整个下午,萧澈都不曾去过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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