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西瓜的物价可是很贵呢,就是种子也值钱,缇萦哥,我们不种,把它转手卖了,或者……我们应该回去。”
小奶糕哼唧着,看缇萦停住,似是不高兴了,马上又讨好:“不回也没事,反正我都跟着你,你去哪我去哪!”
缇萦微微一笑,他哪能真的和秋狄生气?偷懒享福是人类的天性,就连他,但凡霍英肯说句好话,早都连滚带爬求爷告奶地找回去了。
那个男人,只有在易感期才会显露出本性,平时就是个理性克制的人,就像他的信息素,在深海中生长的能够扰人心智的海昙花,那么厉害的精神武器,应该时刻拿出来用,可霍英,仅仅在易感期才对他施放了一次,事后,无论他如何顶撞,他都只恹恹地靠坐在轮椅,逼急了投过来阴冷的一瞥,带着点凶狠的不耐烦……
他做事都留有余地,海难时闯入他家如此,不接受照顾霍汐,负气出走也是如此,至于到底是放任惯了还是无所谓对他好,缇萦不知,只知道这个人在一点一点占据他的心。
缇萦崇拜强者,却不想强者过于自我,霍英刚好融合了霸道与温柔,偶尔呈现出的脆弱,破碎的孤零,最能打动缇萦——每当看到他空荡荡的裤管,残缺萎缩的腿根,都会发了疯般想去亲吻,去怜爱这被命运苛待的小可怜。
“呵。”
想着想着,缇萦就笑起来,明明没有信息素的诱导,他的腺体却微微发热,腥咸的屋子“呼啦”窜上股清新的草香。
秋狄敏锐地捕捉到缇萦的变化,看着他羞涩柔情的脸,默默揣起了种子。
*
他们去甲板祷告。
念完古中国遗留下来可以安送亡者的心经,便一起回到了新区。
肖恩家和伍真家连着。
小小的阁楼被海水冲掉一层皮,海图虫带有酸液的触手也曾光顾过这里,深深的沟壑卡在门墙,划出长而深的纵线。
缇萦看到一个又一个疑似医生的人提着简易的医疗包进进出出,心中升起不太好的预感,但下一刻,这个预感就被他自己打消,他闻到了肖恩的信息素——淡淡的海石灰,透着无力与疲惫。
一场浩劫,他们活了下来,他们是幸运的,同时也是不幸的,因为生存从来都是严峻的考验,最难过的永远是下一关。
“博士?”
缇萦上楼敲了敲门,不算宽敞的实验间,他和肖恩曾在一堆文件里忘情翻滚,如今那些文件都被水冲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余下空旷的小房间,孤单冰冷,肖恩就坐在其中,灰蓝色的眼落寞地扫向缇萦。
深蓝之下,似乎只有荧荧浅绿还焕发着生机,他的小草更美了,从根到梢,受了高级ala的滋润,原先那股水淋淋的湿漉,融入一抹幽深的清甜,沐浴在男孩莹白的肌体上,洗磨得他的眼眸、鼻子、嘴唇都如宝石般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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