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一直怕路知南对他和裴斯远的事情起疑,这才有种逃避的心理,尤其在那日替裴斯远求情之后,他便有些不大敢面对路知南。
但如今事情既然有了定论,他心里便没那么忐忑了。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不能一直躲着。
当夜,余舟离开裴府之后,裴斯远连夜便进了宫。
他一个人编故事倒是编得欢实,却没想到余舟竟决定明日便来当值。
若不叮嘱路知南几句,他势必在余舟面前露馅。
他方才可是朝余舟保证过的,万一让对方发觉他编的谎,那就麻烦了。
以他对余舟的了解,对方虽然不算特别聪明,看着也软乎乎的,但绝不是没有脾气的人。裴斯远几乎可以断定,若是自己在余舟这里透支了信任,那么将来再想挽回就难了。
“裴斯远……”路知南听完了裴斯远的叙述,拧眉道:“你是不是有毛病?”
“是是是,臣是有毛病,还病得不轻。”裴斯远道:“臣就是猪油蒙了心,才会一错再错,陛下,您一定要帮臣这一次。”
路知南被他气笑了,道:“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是,臣早就后悔了,当初就不该顺着他那些猜测逗他!”裴斯远忙道:“可是现如今,臣骑虎难下,实在是没别的法子了。”
他凑到路知南身边一脸真诚地道:“臣愿意将先帝那把长刀再还给陛下,只求陛下帮臣圆上这个谎。臣此番早已吸取了教训,往后决计不会再这么胡来了。”
“你在背后编排朕的时候就该想到今日,该!”路知南道。
“臣家里那套卢先生生前制得最后一套茶盏,臣也愿意奉于陛下。”裴斯远又道。
路知南盯着他看了一会,终于松了口,道:“你想让朕怎么帮你?”
“就是……在余舍人面前,不要再对臣表示亲近……”裴斯远道。
“朕何时对你表示过亲近?”路知南道。
“是是是,但余舍人他……陛下是看过他的起居注的啊!”裴斯远道。
言外之意,你不亲近但只要一个动作,余舍人自己就会臆测出不少东西来。
路知南闻言总算是没再说什么,示意他继续。
“陛下明日尽管对臣苛刻便是,最好对臣表现出一副弃如敝履的样子。”裴斯远道。
路知南挑了挑眉,道:“朕想想吧。”
“多谢陛下。”裴斯远朝他行了个礼,又道:“待此事平息之后,臣亲自将先帝的长刀和卢先生的茶盏奉于陛下。”
路知南瞪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文书往他身上一摔,道:“裴斯远,你这么玩儿早晚要出事!”
“臣已经知错了,再也不敢了。”裴斯远将文书放回书案上,又朝他千恩万谢,这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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