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宁顿了顿,大声笑了起来。
季怀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权宁笑道:“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喊我权公子,哈哈哈哈哈!”
季怀面无表情地想推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然而权宁的力道很大,不仅不让他推开,反而将他搂得更紧了点,目光落在他脖子的伤口处,笑得极为暧昧,“阿怀,你看看你脖子都被那秃子咬成什么样了。”
季怀被这声‘阿怀’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有些恼怒地沉下声:“请你自重。”
权宁却偏生像被他惹起了兴趣,黏在他身边兴致勃勃地盯着他的脖子,跃跃欲试道:“阿怀,我能不能也咬一口尝尝?”
季怀:“……”
见他不悦,权宁又退一步,自以为体贴道:“若你怕疼,我只舔一口?”
季怀气得额头青筋直跳,见他竟真的凑了上来,慌忙一推,“你——”
“放开他。”一道带着杀意的声音由远及近。
噼啪。
木柴爆开了火星,季怀闻声望去,在火光中看见了湛华那张冷淡的脸,浑身一僵。
权宁利落地扣住季怀的肩膀将人带着站了起来,手臂暧昧地搭在季怀的脖颈处,却随时能取走季怀的性命。
“你吓着我家阿怀了。”权宁转过头对季怀笑嘻嘻道:“不怕不怕,哥哥保护你。”
季怀没工夫搭理他,只是盯着火光对面的湛华。
湛华依旧是那副冰冷沉默的样子,冷静到快让季怀以为要杀自己的是另一个人。
湛华的目光扫过权宁搭在季怀脖子上胳膊,落在了季怀的脸上。
“怎么走了?”湛华问。
季怀险些被气笑,他反问道:“你要杀我,我为什么不走?”
湛华愣了一下,“权宁告诉你的?”
季怀咬了咬后槽牙,死死地盯着他,“我亲耳听到的。”
湛华的神情却出奇地平静,他道:“我缺味药引子,你正合适,杀你是早晚的事。”
季怀怒极反笑,“那还真是让你煞费苦心,要我的命直说便是,何必一路上惺惺作态,平白扰人心神!”
湛华一贯冷淡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看上去像是有点疑惑,“药引需活体入药,保护好你周全是必须的。”
何况,若真说扰人心神,也是季怀在先,现在反倒倒打一耙。
季怀只觉一口血堵在喉咙中不上不下,憋闷得让人发疯。
湛华每多说一个字,都在说他季怀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季怀咬得牙根发疼,舌尖尝出了铁锈味,他笑了笑,“好啊,既如此,那我便先谢过你这一路相护之情,但比起做你的药引子,我情愿死在别人手里。”
湛华皱起眉,看了权宁一眼,“所以你要同他做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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