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去禀梁瑀,梁瑀火速派兵接应,不分昼夜的找了三天才摸到那处山头。梁瑀毕竟投军多年,一眼便看出这山头走势不同寻常,还有刀刻斧凿之痕迹,是被人刻意改动过的,就成了一处绝佳的防守地。
这片山谷地处偏僻,林中又有瘴气,被困其中几乎等于绝境。叔侄俩还算命大,找了个山洞躲避。不过双方实力悬殊,叔侄俩都受了重伤。
梁瑀当时差点儿吓死,这妹夫和妹夫侄子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哪还有脸去见妹妹。
原也以为就算这信中所言属实,也不过是朝中哪些官员亦或是有大背景的富商利欲熏心狗胆包天偷偷开矿,将人拿了便是。
可一遭下来,就是个傻子也知道开这矿的绝非一般人。梁瑀去救陆祥叔侄俩时,那山上已经没有人了。所有生活过的痕迹都被毁了个干净。这样整齐有素的采矿队伍一定有军事背景。
“……所以你怀疑朝中有人豢养私军?”梁瑛问陆祥。
陆祥摇头:“大哥和那些人没有正面冲突,他率军抵达那片山谷时那些人已经撤走了。而凭我这些年同辽人作战的经验,他们的打法很像辽军。可采矿人又似乎是陈国百姓……”
梁瑛多年和辽国细作打交道,陆祥这么一说她瞬间明白过来。
“多年前我追踪到德阳县查到荣兴镖局似乎与人口拐卖有关,那次你知道的,不过才摸到一点边儿,背后之人竟派了杀手阁的杀手。我回到北地这些年也没有放松对荣兴镖局的探查,但发现多处受阻。所以我怀疑朝中一定有辽人的内应。”
陆祥暗恨:“可惜那些人跑的太快了。不过慈州那处矿山应当是才开始开采,他们还没有从中获利,我们也算赶得及时。”
梁瑛道:“辽人才开始采矿,矿山就被曝出。送信人说的模棱两可,她或许只知慈州有私矿,但具体的细节并不了解太多。可我认为想要找到更多线索,就必须查到信的来源。慈州矿山是新开采的,也就是说这个机密计划是北辽细作刚推行不久的,送信人既能窥知,在她身边必定有辽人细作在。”
陆祥眉头一皱,忽地想到什么,他猛地坐起来,不留神牵动了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梁瑛想捶他又舍不得,咬牙啐道:“你这人总是毛躁,这伤口差点儿就要了你的命,还不老老实实的。”边说边撩开他衣襟查看,好在伤口没有崩开。
文鹰也学着他娘的样子嗔了他爹一眼:“好大个人不听话,羞羞脸。”
陆祥差点儿没被儿子滑稽的表情笑死。
他吸了口凉气,赔笑道:“我这不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嘛。前两年,就是咱们成亲之前,我收到德阳县胡家来的信,通篇都在拍我的马匹。我当时就在想,胡家不过是德阳县的富商,就算他朝中有靠山,知道我同杨梁两家关系匪浅。可我们远在北地,同他胡家做的买卖也不搭茬,他拍我马屁又有何用。”
“不止如此,他还屡次骚扰我大妹,不惜动用手段欲强娶。胡家想做什么?后来我收到四郎来信,说胡家被灭门了。我还道是谁替天行道了呢。可再联想慈州这事儿,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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