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杜泽怎么也想不到,有天遭殃的会是自己。
他就是想不通,这种脑残又脑缺的货色为什么能这么招鬼蝴蝶的稀罕——一个凡境区捡回来的垃圾,一个异能都练不熟的三流货,舔着脸叫声督学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哪来的资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来的脸在这儿高人一等!摆个屁的谱!
妒火中烧,浑身的疼痛牵扯而出的恨意使他越想越来气,越气越失控。杜泽一时竟忘了周围到底什么环境,他夺门而出,脸上五官扭曲横飞,甩了口痰,“杀千刀的,真他妈欠打!”
他只顾闷头暗咒,完全没注意门外还倚着一人。一声略带玩味的哨音从那人嘴里吹响。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利刃破风声,有什么东西正向他横冲直撞地靠近,杜泽条件反射地回头,但是,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隔血雨而望,自己的视角突然变得非常奇怪,好像升向半空,又凛然坠地,咕噜咕噜滚了滚,不动了。那东西速度疾如雷电,攻势精猛,杜泽甚至来不及收拾脸上惊诧的神情,他难以置信看着那漫天狂舞的以鲜血织就的长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躯徒然跪地,在血泊中被刀片一样的血绫狂削,碎得一塌糊涂!
冷风腥雨中,他还看到邱觉面无表情地从门后踱步而出。而血绫连接之处,正是他的手指!邱觉的身影闪电般晃到了眼前,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杜泽浑噩的大脑仿佛一瞬之间回光返照了,大概是幻觉,他竟看到那盈满笑意的眼神里,密布阴霾。后者靴底高抬,冷声道:“吃饱了撑的。”然后,重重踩了下去,眼前便是无尽的彻黑。
心头妒火连同意识支离破碎,杜泽的耳后似乎也有什么东西冰片消融般消失了。有些东西临死才能看明白,这个人的骄矜恶毒已经到了连部下的牢骚都容忍不得。而自己在这个人面前,又是如此不堪一击。
血和肉溅得到处都是,裤腿上也不可避免地沾上好几块令人作呕的污渍。
看了半天好戏的赵群起身离开墙,笑了笑:“邱觉,你也真不避嫌,给自己行点善积点德吧。”他走来,熏天的血味让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拣个不太脏的部位幸灾乐祸地踢了两脚。
“他曾对我发誓,永远唯我是从,他敢坏我。”
邱觉挪开脚,黏腻的液体粘连鞋底,恶心得要命。低头看着眼前的杰作,那双黑亮的眼眸不知觉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眉目间竟流露出一丝淡淡委屈。他嗓音冷冽,却又很温柔。听者无不心头一颤,不忍再去苛责。
赵群不为所动,对这张阴晴不定的脸和这个表里不一的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还有点想笑。装模作样地轻拍邱觉的肩膀,姑且安慰道:“好了好了。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人都是要吃饭的,你不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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