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老百姓跟在他后面,不敢距他太近,只敢在三尺之远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云楚岫停在无清前,霎时收起了方才嬉笑的神色,诚挚地道歉:“阿清,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应该在进入谷庸城的第一时间去救你,我不该隐瞒于你……”
歉还没道完,他适时地打了一个喷嚏。
无清立时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他身上,紧紧拽住他的手,颇有一副妇人教训自家相公的样子,口吻不容置喙:“先随我进去,在外冻着是想染上风寒吗!”
在云楚岫的一阵错愕中,他已然被无清拉到厢房。
小福赶紧送上一碗姜汤,无清没好气地将姜汤放在他手心里。
看到他关心自己的模样,云楚岫的唇边不由得染上了笑意,他咕咚一大口喝下去,大胆地问:“阿清,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无清一言不发,懒得搭理他。
云楚岫当下便要再去跑一圈,无清喝道:“你堂堂一镇远大将军,做出同重囚犯一样的事情,会让天下人耻笑的!”
闻此,云楚岫便知他已然原谅了自己。
他一个转身,将无清拥入怀中,温柔道:“天下人爱怎么笑就怎么笑,只要你不生气,我便心安了。”
无清本来还有一肚子的话要数落他,可一听到他热忱之语,话到唇边也烟消云散。
无清发狠似的捶捶他的胸膛,“你将自己和那些十恶不赦的囚犯相提并论,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云楚岫捉住他的如玉笋般的手,吊儿郎当的模样又恢复如初,嘴皮子耍混道:“我可不就是陷在你心里被你牢牢羁押的囚犯?”
无清羞臊地瞬间将手抽出,背过身去,小声喏喏道:“今日是我太冲动了……我知道当日在谷庸城,你也定是万般无奈,割舍了自己多年的苦心经营……可我不知为何,今日听到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知还,我怕……我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会一如往日在谷庸城的形势,只是再也等不到你……”
云楚岫将他散落在额间的发丝绕在耳后,宽慰道:“你这小傻子,怎地生了如此多的杞人之忧?就算再有当日之势,我就是爬,也得爬到你身边,必不会让你孤独终老。”
二人和好后,似是上天知晓后也喜悦。春风一夜之间拂过凉州城,日子逐渐暖了起来。
无清的病业已痊愈,那段时日掉的青丝被云楚岫日日大补食物养着,很快又长回到肩髃下,甚至更乌黑亮丽。
而云楚岫最爱看他长发铺满席间的模样,每日总有几个时辰盯着无清痴痴地看。
那一边,宁汗青甫一到任,重视民生,励精图治,常常微服私访,倾听民意,颇受当地百姓赞誉。
云楚岫见此,也对这个长史很是放心。
凉州的事务了结得差不多,也是该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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