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熠骑马穿街而过的时候,踏云跑的急碰翻了个摊子,因为这场小雨的缘故,摊主扯出一块布盖在摊上,不料风一吹,那布扬起的一角正好挡在踏云前面,“哗啦”一声,被布裹着的东西便散了一地。
那是个卖木剑,木偶的杂货摊,东西做的精巧,木剑柄上还雕着各种图案,裴熠帮着一起收拾好了才重新翻身上马,走了几步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首朝萧条街巷口看了一眼。
裴熠打马回府,石峰远远看见裴熠,举着伞立刻迎上去,裴熠见他神色不似平日从容,没有立刻下马,从马背上俯下身来问他:“什么事?”
石峰将油纸伞罩在裴熠头顶,轻声说:“谢公子回来了。”
“修竹?”裴熠眉头一蹙,立刻翻身下马,将手里的缰绳扔到石峰身上:“别举着了,淋了一路了,他人呢?”
“内院。”石峰拽着缰绳,话音刚落,裴熠就冒雨大步流星。
修竹从萨沙府里出来费了些功夫,来的时候还误打误撞遇上了纪礼,此刻两人正面面相觑的打量着对方。
直到听见裴熠的声音近了,才倏的松了一口气,裴熠不知道纪礼也在里头,刚要说话就听见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表哥。”
“侯爷。”
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却在看见裴熠还未来的及换下湿脏的衣物的样子,又不约而同的犹疑了一声。
司漠从外间取了干毛巾和热茶,催着裴熠去换衣裳,又过了半晌,这才回来。
裴熠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梭巡,隔了片刻落在纪礼身上,问:“有事?”
纪礼磨磨唧唧的从怀里拿出一张名帖,递给裴熠,说:“小王爷在玉楼设宴相邀,他早些时候来你不在府里,便叫我把这个带给你。”
裴熠手指抵在发烫的杯盖上,无声的摩挲着,看了桌上的名帖一眼,说:“我这刚领了差事,忙得很。”
他估计赵彻多半也是担心裴熠拒绝当众被佛了面子不好看,这才叫纪礼传话的。纪礼看了一眼修竹,清了清嗓子说:“设宴那一日正好你休沐。”
裴熠今日第一天当差,有人却连他何时休沐,休沐要做什么都安排好了,这种事自然不会是纪礼对赵彻说的。
裴熠拨开茶沫,饮了一口,才说:“他设哪门子宴?”
这个问题纪礼事先料定裴熠会问,所以他也问过赵彻,当下便胸有成竹的说:“千机营不是在募兵么。”他递给裴熠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后话不言而喻。
“他父亲是千机营左提督,募兵的事与他有什么相干。”裴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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