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明白他的惊叹。
不只是谢问渊的突然出现,还有那一瞬间他都明白了。
明白为何那些海盗没有寻到黄金不说还带回来满身的伤,为何他能这么快与船队取得联系而未让拉哈过度怀疑,因为谢问渊在呢,因为谢问渊完全猜中了他会采取何种方式保命,因为这人已然明白他心头所想。
这世上只恐怕只有谢问渊了吧?两人未曾沟通哪怕一次,他便能里应外合、做到天衣无缝。
钟岐云紧紧握着,没有丝毫想要松手的意思,望着跟前模糊的身影,眼底满是赞叹、 钦佩,盛满了他都未曾完全明白的光。
钟岐云缓缓叹道:“‘刘管家’啊,众人都弃我而去,只余下你知我懂我,甚至以身犯险来贼窝救我,我该如何报答才好啊?”
“知晓东家安然无恙,便是最好不过了。”谢问渊空下的手没再留情,扣住钟岐云手腕一转,只听得钟岐云闷哼一声,不得不松开了被他紧紧拽住的手。
谢问渊示意钟岐云好好听他说话后,他又开口道:“东家可不知,他们那些人有多么可恨,您离开那日不久,江武师便察觉不对劲儿,他提议让咱们离开,可离开之后张盛等人就商量着私吞黄金,东家,我与杨庆自是不会答应,谁知这些利欲熏心的贼人竟然夜里下狠手,竟是将杨庆给”
真假参半地说着那些未曾发生的‘往事’,他又在钟岐云手中写到:投靠拉哈。
钟岐云顿了顿,在谢问渊滔滔不绝‘诉说’着这两日那些船员各种‘狠毒事迹’时,他在谢问渊手上写到:你想引贼入瓮。
谢问渊微微勾唇,不过四个字,钟岐云便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如今的情况比之钟岐云预想的更为复杂,除了船队面临的真海盗侵袭,他这边还有无数假海盗追捕,海上回程的路不单被海盗把守,更甚至还有慎度的官兵陆地海上夹击。
钟岐云这边的海盗是如何也甩不掉了,那就只能请他们过去但却不是简单的入瓮
这些事,
钟岐云都不知道,他现下也不好与他说明,事前知晓这拉哈谨慎且猜疑心重,他怕事情败露就没有准备东西给钟岐云传递消息。
事实上他也猜对了,来这处后,拉哈就让手下仔细搜查一遍,甚至还让他与扮作赵管带的江司承换上他们准备的衣物鞋袜。
没得到否认,钟岐云想着他应该是猜对了,可是想着他与谢问渊那些手下满打满算也不过两百,又怎么对付这些海盗?
钟岐云有些担忧,写到:可有把握。
这几个字写完还未得到回到,牢外又亮起了闪电,钟岐云不着痕迹地松开谢问渊地手,他深吸一口气,大笑几声,看这模样像是被谢问渊话里那些船员的背叛气得疯魔。
牢门不远处,那翻译听见钟岐云悲痛欲绝,“我往日我可曾亏待过他们?可曾在月钱上克扣过哪怕一分?!年底分红我比旁家多了几倍、每逢佳节我都连同他们家人一道打赏,刘管家啊,我这般尽心尽力地待他们!他们便这样对我?!便是一只狗,你喂养他三日,他都还会朝你摇头摆尾不离不弃,可他们竟是”钟岐云声泪俱下:“这世上可有公道在、这些人可还有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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