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元雍听得眉头倏然紧蹙,但眨眼间又恢复如常,面上含笑,他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西北那处朕已派李邱等人前往。”
谢成皱眉道:“恕臣直言李邱等人惯于纸上谈兵,实在难堪大任。”
谢成这话说来实在是打了皇帝的脸,堂中官员都听得心惊肉跳。
若非知晓谢成本就是这个性子,封徵帝在位时他向来都是这样的直言不讳,否则谭元雍着实会恼怒非常。
谭元雍看着谢成,眯了眯眼,说道:“那,依老将军来看,让谁去比较合适呢?”
谢成似未察觉谭元雍分毫的不悦,他直接“门下省甄先轲甄大人、枢密院陈复陈大人以及当朝丞相谢问渊。”
堂中忽而安静地仿若一根针掉下都能听见,谢问渊没有去管那些似有似无投放到他身上的视线,他望向了谢成,只见着谢成向谭元雍躬身低头拱手。
甄先轲遇事沉稳果决、陈复善用计谋略,这两人正好互补配合,至于他谢问渊垂首,若是真的只是顾及西北战事,谢成的这番提议确实是好的,但谭元雍不会同意。
果然,堂中沉默没多久,谭元雍甚至都不去询问官员想法,他面上挂着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直接道:“这事容后再议吧,诸位都退下吧。”
太多时候,皇帝口中‘容后再议’,就近乎于不了了之,谢成当然清楚。
只是谢成却不想就此罢休,他又说道:“皇上!与回鹘、慎度一战非同往常,不能这般随意啊!皇”
谭元雍听得蹙眉打断道:“朕知晓老将军一心寄挂西北战场,但有些事朕自有考量,将军就不
用再说了。”
谢成并不罢休,他急道:“回鹘铁骑四十余万,慎度遣兵十余万,如此军兵已是非同小可,更何况两国在战场喜用兵法、布局全然不同,若想战胜,这便需要更多的能人谋士去思量谋划,才能让将士全力以赴!”
谭元雍沉沉呼了一口气,有些事他不是不明白,而是利益权衡之下,知道做不得,他闭眼思量片刻,道:“这般吧,丞相政务繁忙离不得朝廷,西北本有三位谋士了,朕再命甄先轲与陈复两位大人亲赴西北,令枢密院派遣两位熟知慎度、回鹘举兵之策略的士官一同前往,老将军觉得如何?”
“这”
谢成蹙眉犹疑,谭元雍却不欲再谈,他让何勤衍拟好旨意,随即直接给堂中的甄先轲、陈复二人做下安排。
待一切商议妥当后,他又询问了些两湖之事,得知已经解决他微怔一瞬,随即想到前些时日探子递来李家投诚之消息,谭元雍喜笑颜开,再令侍中令拟了一份封赏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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