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范无咎魂魄的味道,他又被厉鬼伤到了。
“如果可以,我倒愿意当初被拿了魂火的人是我。”谢必安淡淡说道,“只是命数所致,我也只是局中人罢了。随意改变,反而不妙。”
说罢,他接过孟婆手里的灯笼,快步走向了阎罗殿。
阎罗殿坐落于地府的正中间,平日里用于审问游魂野鬼,是阎罗大君的办公场所。平日里这里大多聚集着各色游魂野鬼,阎罗大君在上开堂,判官在下记录,牛头马面则负责押送鬼魂们去该去的地方。只是今日谢必安踏入大殿,殿内空空落落,只有判官一人。
判官连平日里绝不离手的笔也没拿,面色及其难看。
“怎么了?”谢必安问道,“阎罗大君又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吩咐了?”
判官摇摇头:“近日他倒是没给我弄什么幺蛾子。问题是这封天界的消息。”
他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金灿灿的大玉棒子,一看就是那个暴发户玉帝最喜欢的样式。
“天界的消息,与我和无咎有什么关系。”谢必安道,“反正我们只是地府的小仙而已,高攀不起。”
判官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因此也并不在意谢必安夹枪带棒的话语,反正不是对着他的:“那个临海神君,要入凡参悟,说是过几日就要下地府,从往生井借道,去人间走一遭。”
听到这个神号,谢必安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终于露出了裂缝。他素日里是个好相处的的,即使在抓鬼的时候也是笑眯眯的,因此地府众人都给他起了笑面狐狸的外号,外面看起来温和有礼,肚子里一包黑水。现在这个阴沉的脸色,即使是常年待在地府的判官和阎罗大君,也很少见到。
谢必安生了一张雌雄莫辨的美人脸,骨相端正,丹凤眼下还有着一点美人痣,平日里眯眼看人也不让人觉得难受,只是今日他想起旧事,眼中流露出了厌恶与鄙夷,倒是难得让他多了几分凌厉。
“那家伙也配?”他嫌弃地看着那个信筒,仿佛它就是个恶心的饿死鬼。
判官耸耸肩:“反正配不配,都不是我说了算的。”
他还想继续往下说些天界最近的八卦,却在看到谢必安愈发阴沉的脸色后明智地住了嘴:“前几日你不在,老黑去解决了几桩案子,吃了太多,回来全吐了,现在还在后头休息呢。这两天你也别出去了,就陪陪他吧,有什么问题我就让牛头马面去就是了。”
知道他是一片好心,谢必安便也应下了。
这两月日日出差,他也正好想沐修,陪陪无咎。
地府的大家都住在阎罗殿后头的院子里,地方不大,但是胜在清净。
谢必安和范无咎住的院子更是地府居所内最好的。倒也不是阎罗大君给了特殊待遇,是谢必安自己讲究,从人间弄了很多花花草草,辛辛苦苦养在了院子里,还按着人间的摆设弄了一堆家具,隔壁只能睡地板的牛头马面看了就羡慕。
推开院门,谢必安穿过了养着药草的花园,径直走入了房内。房间并不大,只放了一张床、一章榻并一个桌子。此刻范无咎正躺在床上,睡的很沉,睫毛在他眼下投下一片鸦青,拉的有些长。
大概是睡熟了的缘故,被子也被踢倒在了一边,少年身型的黑无常把自己扭在床上,白色的里衣微微上缩,露出了一截精瘦的、留着疤痕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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