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老者结印念咒,闭目入定,黄符在他指间微微飘动,但是没过多久,软趴趴地垂下去,连上面的朱砂也消失不见。
老者不信邪,又掏出一掌黄符,重复结印念咒的动作,黄符初时似有所感,微微动了几下,好像要挺立起来,但最终也和上一张一样,变成废纸一张。
连续两次失败,对老人家打击不小,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的精神又像被抽干了一样,颓丧又绝望:“难道……真是天要亡我余安……”
“老爷子,请神真的有用吗?”童上言这时候也顾不上长幼尊卑,扶着老者后背认真问他。
山羊胡老者点点头,说:“五道子修行百年,怕是这世间最接近仙家的修士,要打败他,唯有真神之力。”
童上言抿紧嘴唇,微微低头,脑海里是周帛在手札上记载的,童霄水在二十多年前的小运河之战里,为了救下刚出生的他,请神上身的事情。
他取出一张黄符,没什么章法地贴到自己身上,黄符里注入了殷棠丰的一点灵力,他记得殷棠丰曾经说过,因为两人已经命运相连,他可以借用到殷棠丰的灵力,如果可以……
童上言接过老者递给他的最后一张请神符,双手合十夹在掌心里,指尖抵在眉心,祈祷一声,然后低声念出童霄水当年的请神咒。
他全然忘我,接连念了三遍,身体突然轻盈起来,像有风吹过身体,又像有云托起所有重量。
意识在半醒半睡之间,他感觉自己灵魂出窍,像个旁观者一样,“看到”自己摇着帝铃站在法阵当中,帝铃的声音沉稳又厚重,犹如实质,散发出一圈圈波动。
五道子在这样的波动下表情痛苦,身上冒出似有若无的黑色雾气,他牢牢捂住自己胸口,似乎是想飘出来的黑色雾气困在身体里。
童上言的视角隔着一层雾一般,并不能把广场上正在发生的事情看真切,但周围的修士已经全都目瞪口呆、心潮澎湃。
面无表情的童上言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一双眼睛看不出瞳孔,全是莹白的光。
他双脚微微离地,单手结一道法印,右手握着帝铃有节奏地摇动,没有乌云遮挡的天空,一道月华照在青年身上,继而扩散成一团柔和的光圈。
五道子在光圈之下好像被灼烧一般,只能痛苦地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滚。
青年口中的咒语越念越快,一叠声得好像来自九天的梵音,帝铃的声音仍旧一下一下地响动着,但所有人都感觉被震慑住,除了敬畏地看着悬空的青年,再也做不出任何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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