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别再乱说话了。」冷彦霜推推女孩,示意她往楼上走,「妈,我和柳湘语去楼上讨论个功课。」
「好。」
「老弟,行为要检点喔。」
「你闭嘴。」
柳湘语跟着冷彦霜来到楼上,「你家人,很热情。」
冷彦霜叹口气,「抱歉,吓到你了。」
「不会,其实我还挺喜欢这种感觉,很热闹。」柳湘语是独生女,自小虽集千万宠爱于一身,但有时候自己一个人,也是会觉得有点寂寞。幸好苏育桀一直陪在她身边,大多数的时后,他就像个哥哥一样,弥补了她没有手足的遗憾。
如果,有个兄弟姊妹的话,她是不是能更快走出阴影呢……
想到这里,柳湘语想起第一次闯进冷彦霜他家的时候,「对了……」
女孩话都还没说完,冷彦霜便指了指其中一间房间,「现在那里是书房,你想看看吗?」
柳湘语凝视着木製的门,犹豫许久,「下次吧。」
虽然经过这些日子以来,她发现那伤已不再如此疼,但她连自己真正走出来与否都不知道,她不想再冷彦霜面前再度溃堤。
「嗯。」冷彦霜打开他房间的门,从墙壁边拿出一张折叠式的小桌子,「能帮我解一下吗?这题数学我卡很久了。」
柳湘语拿过作业本,要了一枝铅笔,就在纸上唰唰唰的写下好几道算式,他看着女孩清秀的字跡,有种被疗癒了的感觉。
「先求出这里的边长,然后套入这边的公式……」女孩细心的讲解,之后他们又讨论了几题数学,柳湘语也问了几题地理问题。一来一往之间,一个小时多就过去了。
柳湘语靠在冷彦霜床边,翻起了英文课本,「你地理挺强的呢。」
苏育桀的地理也很厉害,以前有他在的时候,她一点也不用怕地理。
「下次不会可以直接过来问我。」冷彦霜回答,他记得杜绍涵跟他提过,柳湘语地理特弱,弱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或许这也跟她天生的路痴有关。她能够拿到校排第一,几乎都是靠把地理死背起来。
「嗯。」把英文单字顺过一下,柳湘语盯着天花板,沉思许久,胸中突然有种莫名的不安满溢,她好想找人说说话,「冷彦霜,能够问你一个问题吗?」
察觉女孩异常认真的口吻,他忍不住绷紧神经,「什么问题?」
她欲言又止,似乎在寻找着最恰当的措词,又或是希望能鼓起勇气。冷彦霜没有催她,耐心的等到柳湘语发出声音为止。
「我这样会不会很奇怪?」她的声音浮浮的,参杂着疑惑和紧张。
冷彦霜看着发呆的女孩,对于她提出来的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哪样?」
「几个月认识你们以前,我还是那个忧鬱厌世的样子。可是现在我觉得我每天都过得好快乐,快乐到好像没有烦恼,都不像我自己了。」柳湘语把头靠在软软的床垫上,「一个人,哪有那么快改变呢?我自己都得觉得我很奇怪。」
她觉得有些害怕,她知道自己这样很鑽牛角尖,可是随着她立志要走出来之后,这个问题便不断困扰着她。会不会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只是假象?会不会她现在感受到的幸福也是假的?会不会这一切和以前一样,只是她为了欺骗自己所做出的强顏欢笑?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只觉得好恐慌,好害怕,好像自己连迷失了都不知道。
柳湘语好想哭,没有原因,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这个答案连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我觉得不会。」冷彦霜的声音很坚定,很平稳,有种令人安心下来的力量,「你早就知道那样不行,所以你想改变,只不过你缺乏一个契机,才一直维持悲伤而已。我们刚好是让你能够从中解脱的机会,你才会觉得改变的很快。」
冷彦霜直勾勾的盯着柳湘语的眼睛,他看见女孩眼眸中从焦躁与犹疑逐渐平缓下来,「你只要相信你还是你,依照你心中所想的去行动就好,不用考虑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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