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怕有人打扰老婆休息,他特地叫医生安排一间私人病房。
他叹了口气,找个椅子坐下来,握住爱妻冰冷的小手,轻声的说:「真是个大傻瓜,都病成这样还要逞强,明明你可以更依靠我一点的。」
林子雷看了也不放心,只好打电话给自己母亲说要请假三天,才打算回美国,他要在医院陪老婆。
林母一口气答应,然而交代他一定要跟柔婷解释杂志的事情。
「还有阿!你哪时候才会拿到博士学位,你心里至少有数吧?」母亲不望了关心他的学业。
「大约两年吧!」他觉得在花两年时间就可以拿到博士学位,然后准备回台湾接手公司。
「是吗?那太好了。」
「妈,你很想念儿子吗?」真是怪了,竟然会希望他回来,自从把柔婷娶回家后,都会说「我可以不要儿子,但不能没有媳妇的话语」,即使在他面前也照说不误。
他有时候会想,他跟柔婷到底哪一个是亲生的?差这么多。
「儿子,妈认真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林母语气认真,不准儿子敷衍她。
「怎么了?这么严肃。」
「你跟柔婷都结婚半年了,我什么时候可以抱孙?」
林子雷听了晴天霹靂!天阿!他老妈开大绝喔?
他有点烦恼的揉了太阳穴,随便应付。「妈,你知道我和柔婷还在念书,这件事急不得吧?」
林母笑骂道:「什么急不得?高中生都可以结婚生子了,何况你们一个硕士生、一个大学生,结婚生子是正常的吧?」
子雷觉得很无力,谁可以告诉他妈妈到底脑袋在想什么?「妈!那种高中生结婚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说?我和柔婷结婚又不是奉子成婚,那不一样。」
可惜老太后可以装作没听见。「子雷,你带柔婷去医院,有没有请他顺便调查柔婷的身体?说不定柔婷肚子里有我的孙子了。」
「妈,那不可能。」
「不可能?」要不是隔着电话,林子雷会看到母亲头顶冒烟。「林大少爷,你在跟我说一次。」
「妈,我是说,柔婷不可能怀我的孩子。」他又重复讲一次。
「过年的时候你把柔婷接去美国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她直接质问。
「没有。」真要他说的话,其实有发生一件「插曲」,但他没办法说给母亲听。
「子雷,别想骗妈,你是怕妈知道到时候柔婷怀的是女生吗?」
林子雷听到差点没吐血,都说什么都没有做了,老人家都这么「番」吗?
「我不是老古板你放心好了,是男是女都没关係,我一样都会疼爱。」林母以为他的迟疑是说中了,继续鼓吹道。
「妈~都说什么都没有做了,你为什么要一直逼问我阿?」
「子雷,你在美国都没有想扑倒人家吗?看来是你不够努力,我有空带你去看个医生好了…」
林子雷在也听不下去,直接掛断,免得换他需要住院了。
唉!他该怎么告诉他妈妈,从交往到结婚到现在,他都还没跟柔婷「行房」过?
他当然想要扑倒他老婆阿…不对!应该是想要有亲密关係才是。
可是因他老婆的「初恋阴影」,他根本捨不得碰她阿…
刚刚他母亲说中了他的要害,在美国他的确差点就做了…只是后来他拉回理智,所以才没犯下大错。
把手机放进口袋,踏进病房,怕会吵醒他老婆,他只好去外面讲电话,在加上他妈妈又是大桑门…
他踏进病房,刚好他老婆醒来了,赶紧握住她的手,什么愤怒、生气,通通都丢到九霄云外,他的眼里只有担心。「老婆,你不要紧吧?还会不舒服吗?」
柔婷有点愣了下,摇摇头。「好多了,谢谢你。」她有点吓到,她多久没被老公关心了?
「那就好。」他板着脸,严肃说道:「都烧到四十度了,还不想看医生?想要病死吗?」
「对不起。」她乖乖被骂。
看她都没有反驳,他也不忍心骂下去了,唉~说真的也是自己宠着她。
「我睡多久了?」
「有十二小时了。」天知道她睡越久他越担心吗?
她看着时鐘,又一脸疑问的脸。「今天不是二十二号吗?你应该二十三号才回来才对。」
林子雷不禁翻白眼,她是病糊涂了吗?「今天二十四号了,所以我昨天回来了准没错。」
她睁大眼。「真的阿?我以为今天二十二欸!」她有睡这么久吗?
「你不舒服多久了?」
「大约两天吧!」一开始她只是喉咙痛而已,没特别在意,谁知道之后头痛、头晕、咳嗽样样来。
两天?瞧瞧她说了什么?他压制住不想爆发出来的怒火。「为什么不看医生?」
「我以为那只是小毛病而已!不用特别去看啦!」她无所谓的耸耸肩。
「什么小毛病?你不知道拖越久越不处理,会变得更严重吗?你差点得了肺炎,你想吓死我是不是?」她是三岁小孩吗?
「抱歉。」她低下头惭愧,殊不知她想他什么时候才肯连络她,根本不在乎她病得严不严重,她只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叹口气,不想在骂了,她生病他够心疼了,在骂下去他可能会整个爆发出来,在加上因为担心她,所以没什么睡,他好累。
「你不用回美国吗?」照理来说他应该只会留在这里一、两天才是。
「我有先请假了,过两天我会回美国。」他内心补上一句:虽然会加班到吐血。
「你可以先回美国没关係,到时候你可以请妈照顾我。」她不想让他有负担,他工作够重了,又为了她特地留在台湾两天,她会感到很惭愧。
可是,林子雷不会这么想。
「你不喜欢我留在这里陪你吗?」把他赶到美国去是怎样?这么不想见到他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不想…」
「柔婷,你还在乎在美国的那一夜是不是?」他的眼眸透露出几许哀伤。
她心里抽痛了下,连忙否认。「我没有!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喝醉了」
「别说了!」他打断她的话。
「但是…」
「没有但是!」他咬着牙,握紧拳头、全身发抖。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记得他对她的承诺?为什么要这么坦然接受那一夜?错的是他、是他阿——
即使打他、骂他也好,为什么事情发生之后却不是怒骂他,也不是指责他,而是露出一双担心他的眼神。
他死也无法原谅自己,因为他差点打破承诺,更伤害了他一生想要守护的女人,结果这女人是怎样?不关心自己反而关心他,脑筋打结了吗?
他在想,他真的有办法跟这女人过一生吗?
当初为了保护她、治疗她才结婚的,怎么过了半年,这一切就变了?
他是爱她的,她呢?对他只是喜欢吧?他明白一个爱、一个喜欢是无法平衡的,那件事发生之后,他就在也没跟她同房了,这点她也明白。
可是她究竟明不明白他在这样下去,他快抓狂了?
他怕他哪一天会忍不住对她「伸出魔爪」,就跟她那混帐初恋男友一样,毁了她、也毁了自己。
他当然知道如果他要求,他的妻子一定不会拒绝他,可是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欲望而伤害她,他不是畜牲。
即使他知道有些已婚男人会为了慾望,而劈腿搞外遇,他不是这种人,他也做不到,怎能在他妻子伤口上洒盐呢?
他只能沉着脸,不知该怎么跟妻子开口说话。
柔婷不懂丈夫怎么了,虽然那一夜让她感到很害怕,可是最后伤害没有造成,应该算还好吧!
「子雷,我…」她本来想抓着他的手,结果被他无情甩开。
柔婷被他吓到了,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她做错什么了吗?她一脸惊恐的脸看着丈夫。
他感觉到他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
他像赌气一般,口气冷冷的对着妻子说道:「好!如果你希望我回美国,我走!看你想找谁来看你,随便你。」说完转身踏步离开。
啪!一瞬间柔婷感觉到她的心似乎碎了一样,冰冷的泪滑落在她的脸庞。
她不懂,她做错了什么,她老公怎么那么生气,怕他耽误到公事,错了吗?
他不爱她了吗?所以才转身就走。
如果他不爱她的话,她也只能离开了。
晚上十二点,外面除了瀟洒的风雨声,她就在也没听到任何声音了。
她默默起身,一手拔掉插在她手臂的点滴,既然林子雷回美国了,那他也不会特别去管她了吧?!
那正好!可以让她离开了…
她知道她老公是因为怕她心里还有阴影才不跟她行房,连新婚之夜也是。
可是她不懂他对那一夜,怎么这么死咬不放,明明只是个意外,他只是喝醉罢了,她了解…
她叹口气,不想了,即使想要答案,他也不会告诉她吧?!
如果那八卦杂志没写错的话,那他可能适合别的女人,不适合她吧…
也对,男人也是需要慾望的,她也只能在心里叹息他们没缘。
一阵晕眩让她差点站不住脚,但她咬紧牙关的撑着换掉医院睡袍,发烧到四十度都可以忍了,这点算什么?
她知道她身体一直都不好,明知道现在不是适合出院的时候,但她一定要走,她不想在这里讨人厌。
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就算走到一半晕过去,流浪街头也好,她应该离开林子雷的,他值得更好的,根本不该在她身边浪费时间…
柔婷咬着牙,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出医院,正好雨停了,老天爷也是在帮她吧?
她的婚姻,从以前就是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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