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姜饭大吃一惊,忙拢着衣袍,一张脸已是通红。
“你你你怎不敲门就就进来这可是公房重地。”
严云云平日多戴着半张黑漆恶鬼面具,今日难得戴的是那张彩羽面具,盖住了受伤的左脸,显得颇为明艳。
她一年来掌着盐业,气质比以前有了大变化,少了俗媚,多了几分清冷。
姜饭一看她,脸更红。
“是,是,我错了,打搅姜班头与兄长好事听说知县回来了?”
“知县才回来,没那么快见我们,有事?”
“送账册过来,再给父亲带些年货。”严云云说着,又扫了姜饭一眼,笑道:“大小也是县中一霸,还能臊成这样?老娘什么没见过?”
“没有好事,我我我”
姜饭还待再言,严云云已径直转身走了出去。
“韩先生,她”
韩祈安摇了摇头,道:“无妨,她不会误会的。但你往后为阿郎办隐秘之事,万不可再这般咋咋呼呼。”
“是。”
“北面之事也不必再与我说,直接与阿郎禀报。”
“我不是不知县令何时回来吗”
韩祈安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作为北人,李瑕在开封安插细作之事他当然非常感兴趣。
但他知道越是感兴趣,越不该过多地插手
后衙,李瑕已去沐浴。
高明月与韩巧儿蹲在那看着那懒洋洋趴着的小竹熊。
屋中点了炉子,不像外面那般寒冷。铺在地上的被子已被滚得脏脏的,那小竹熊终于找到舒服的姿势,不再费力翻滚,闭上眼呼呼大睡。
“高姐姐,它好可爱啊,腿怎么能这么短,也太短了吧?能不能爬得动哦?”
高明月点点头,想到几个月前与李瑕闲聊曾经说起过竹熊,没想到他还记得嗯,当然也可能是路上正好看到它陷在战乱里才捡回来。
但李瑕一路紧赶慢赶回来的样子她却也是见到了,心底显然是在意她的。
他那人平时总是什么也不说,但每一件对高明月好的事,她全都能发现且记得
好一会,李瑕洗过澡出来,笑道:“你们不必在这里傻看了,它也累了。”
“好,你还去军营吗?”
“不急,明日再去吧,年前该不会再有战事。”李瑕自然而然拉过高明月的手,道:“也是难得喘口气。”
“嗯,我给你把头发擦干,一会吃些吃食早些歇吧?”
“看看这些东西,都是从当朝副相那要来的。”李瑕明显在高明月面前话多了些,拾起带回来的小包裹,“这是剪指甲的小钳子,我看你与巧儿平时修指甲都能修一天”
“因为我们要修得漂亮呀,别人都是用咬的呢”
“这块玉石紫晶镜是用来看东西的,韩老眼睛不好,可以用这看字”
“哇,这个好厉害?高姐姐你看”
“真的?字都变大了。”
“这玉石紫晶太贵了,否则倒可用来做望远镜,明日我到工坊看看再说吧”
这些小小的物件对李瑕而言都是常见,或者说是落后之物,但对于两个女孩子而言都有些新奇,每一样都能讨论很久。
李瑕也不觉得无聊,一件一件的给他们摆出来,似也在其中找到许多乐趣。
他这人性格疏离,因此其实是不太容易融入这个时代的。
今日却发现,归属感并不是一桩桩功业带来的,而是这样一句句无聊的家常闲话。
“这包是什么?”
“沙窝豆丝你尝尝。”
李瑕拿了一根喂给高明月尝了一口。
“嗯?”
“味道有些怪。”
“因为要炒过才好吃吧。”李瑕拿起剩下的半根吃了。
高明月有些羞,低下头,故作平静道:“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回家了,心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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