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噶尔虽然是宿醉刚醒,却还不忘做这件事,可见当时这个条例执行之严格。
「还没认过,他们是安西王的人,我们的人不认得。」
「去找几个留下养伤的安西王怯薛,让他们认认。」
「是。」
什噶尔也就是习惯使然吩咐完这些,伸了个懒腰,负手在草地上踱了几步。
远处的风景是很美的,不过营地里也脏乱,一不小心便踩到了马粪。
什噶尔蹲下身,脱了靴子去刮。
不远处,几个在养伤的士卒从营地出来,向那队归营的骑兵走过去,想要辨认
惨叫声忽然响起。
还在刮马粪的什噶尔甚至都来不及起身。「噗。」
有骑士从他身后策马而过,一刀砍断了他的脖子。
「杀!」
这正是从阴山以北辗转归来的王立那一小支兵马。
如果唐军没有派人接应,仅凭他们自己,绝对不敢靠近这片营地一步。
因为偷袭往往需要建立在准确、全面的情报上。
而一旦军情司与王立等人取得了联络,就能让这支散落在敌人后方的残兵变成一把利刃。
「脱忽在那里!」
王立抬手一指大喝道。
他很激动,因为他知道张珏一心想要收复河套。
张珏经常会在夜里,独坐在延安城的城头,叨叨着:「当年杀了蒙哥,我、王将军送陛下至钓鱼山下,我们说要打到阴山」
但上一次收复河套失败了。王立觉得很窝囊。
他才刚到河套,就遭遇了平生第一次大败,被像野狗一样撵到了荒野。
如果不是遇到王满仓,他真的会死。
可王满仓带着他当了逃兵,让他丢掉了尊严。
现在他要把丢掉的尊严捡回来,还要让张珏以他为傲。
~~
唐军骑兵策马冲进了脱忽的大帐,轰地将整个帐篷都撞倒。
一时之间,许多美姬
、侍者、怯薛从帐中四散开来
「额秀特。」
脱忽在一群怯薛的保护下紧急撤逃。
他的兵马还很多,只是被打个措手不及,目前甚至还不知到底哪来的敌军。
但真正荒诞之处在于,脱忽此时正在怪罪的人,是张弘范。
下意识地泛起怒气时,他没有怪自己纵情享乐,没有怪那些散漫的千户兵马,也没有怪他的怯薛防备不利。
因为大汗信任张弘范,让脱忽挂帅,而让张弘范负责具体军务,仿佛像是更信任张弘范的能力。
脱忽也不是真的就没生气过,他只有想到这就像是把挤奶、剪羊毛这些事要交给奴才们做,心里才能轻松许多。
现在张弘范没做好。
「该死。」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已有怯薛回过头去与敌人打斗,但也有人逃开。
「杀啊!」唐军将领的呼喝很近,几乎就是在耳边爆开。
脱忽大怒。
他也是能征善战的黄金家族宗王,不是只会逃命的懦夫。
他也能返身厮杀。
然而,才转身过他才发现,自己手里握的不是武器,而是一只酒壶
怪张弘范夺了他的兵权,让他放松太久了。
「噗。」
一颗头颅掉在地上。「脱忽大王战死了」
很快,有许多元军士卒策马逃出大营,向西,将脱忽战死的消息报给他的奴才。
~~「哈哈。」
王满仓捧起脱忽的脑袋,竟是在那剃秃了的脑门上亲了一下,大笑起来。
好不容易他才收敛了,转头向王立道:「还真杀了脱忽。你说,我们这点兵马,真能取河套吗?」
「你手里这位蒙古宗王一死,且看张弘范还能不能镇得住那些蒙古千户」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