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牢房,崔明从侧门离开廷寺,一路思索着,却总是没想出可行的方法,他可真不希望申丹师——或者吴丹师?不管了,他可真不希望申丹师再强行动手,到时候自己怕是得被牵累出来,那可就万事皆休了。
如果申丹师非要劫牢,那也别怪自己翻脸了……只是,申丹师本人精于炼丹,还有个入了炼神境的高手,当真难以应对,实在想不出什么稳妥的办法,可以不声不响将其除掉。
当真是上了贼船,难以靠岸了!一路上,崔明后悔连连,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心里苦闷,也不愿回去,来到左徒府,和两个交好的左徒府门客饮酒。
结果两位门客比崔明还郁闷,他们接到申斗克发来的书信,让他们继续筹措大量丹药送往军前,两人搜罗了多日,也没有凑齐,日子到期,可就难以交代了。
“这几年,吴军愈发强横,门士剑修,一批接着一批,许多都出自寒山剑派,也不知是怎生培养出来的。”
“左徒在前方领军,据说死伤很重,随同军前的众门客,战殁了两成。”
“我等也不容易啊,要筹措大量军需,无论随军还是留镇,都难做得紧,有时某也想过,还不如当初随军,至少闭着眼冲阵,胜过眼下绞尽脑汁。”
“如今扬州的丹药都搜罗空了,去哪里再找?”
“二位搜罗丹药还好说,没有就是没有,可崔某筹办粮草,自己往里贴了多少?粮价涨了三成,左徒留的钱不敷使用,崔某只能自己往里贴补,祖上留下的积财,快要耗费一空了!”
三个留镇的门客愁肠对愁肠,郁闷敬郁闷,一顿酒喝下来,更难受了。
折腾了一宿,崔明返回宅院,凝香端水给他洗漱,烹茶给他解酒,然后告诉他,申丹师有请。
崔明只得来到偏院,翻墙入内。
见他一脸郁郁之色,嗅到浓郁的酒气,吴升问:“喝闷酒去了?”
崔明点了点头:“想不出解救之法,心中烦闷,饮了几盏。”
吴升道:“我想出一个办法,你看!”说着,托出个丹瓶来。
崔明接过来打开,倒入掌心,顿时一呆。
吴升道:“此丹名六味地黄丸,乃我庸仁堂镇堂灵丹,以重金购得,一直珍藏。”
崔明喃喃问:“庸仁堂有几枚长……六味地黄丸镇堂?”
这么一问,吴升想起来了,年初时让冬笋上人赠丹,似乎就是让他这么说的,总之瞎话易编不易记,此刻连忙找补:“庸仁堂总需有灵丹镇堂吧?上回送了崔兄一枚,可不得再买一枚镇之?”
崔明点了点头:“丹师之意?”
吴升道:“既然无法重贿寺尉,让他高抬贵手放人,咱们试试第二条路。”
“什么路?”
“左郎已死,左徒府无人主持,崔兄为公族之后,有没有可能,咱们趁虚而入?”
崔明立时一阵热血上涌,感激涕零,双手握了上去:“能识丹师,明之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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