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万涛回到了学舍,向吴升报到:“行走,我回来了。”
吴升有些奇怪:“那么早?这还没入夜。燕奉行不用你陪了?”
万涛一屁股坐下,松了口气:“可以轻松轻松了,燕奉行被赵符师和王丹师请回来了,今夜不出门。”
吴升问:“玩得怎么样?”
万涛回答:“还好,只是现在每天作画,画得有些想吐了。”
吴升道:“画多了,需要空空脑子。怎么这几天都在小东山夹谷么?那地方那么吸引人?”
万涛笑道:“行走居然没去过么?”
吴升两手一摊:“都没人告诉我,丁冉前两日才提及有这么一个去处,想给他些补贴他还不要。”
“补贴?”
“就是贴补嘛,丁冉说每次都要花很多钱。”
“大夫确实不用贴补他,小东山夹谷是个赚钱的地方,每日限额二十人,进去什么都不做,只是看,也得花一百个蚁鼻钱。”
“原来如此,这个丁冉,不赚钱的事他也不会干。”
正闲谈时,钟离英来了:“行走,燕奉行有请。”
吴升连忙赶到燕伯侨下榻的院舍拜见:“奉行相招,不知是为何事?”
燕伯侨笑容满面:“这些日子,你着实辛苦,要接受他们两个查问,还要安排老夫四处闲游,不容易。”
吴升笑道:“哪里谈得上辛苦,接受查问,是我之责,没能亲陪奉行,是我之憾,不知奉行还有哪里想去,明日我一定要陪着了,奉行可不要再拒绝。”
燕伯侨道:“不必了,他们两个在扬州这地界,该查的都查了,实在也没什么可以再问的,准备换个地方,去寿春看看,免得别人说我偏心。”
吴升道:“说得是,只是如今寿春学舍已经无人主持,还是我陪奉行去吧。”
燕伯侨道:“不必,你就踏实在扬州等着吧。”
吴升听到“踏实”两个字,于是踏实多了,将燕伯侨一行三人送出了扬州。
燕伯侨踏入寿春时,城尹屈衡携寿春高门出城迎候,燕伯侨问:“屈牧,老夫说过不用出城相迎,孙五没告诉你们吗?”
屈衡恭敬道:“奉行驾临,寿春阖城上下,深感荣幸。原想聚百家门士、各甲耆老,箪食壶浆,出迎十里,但孙行走来书,言奉行待人亲、接地气,勿劳众、勿奢靡,故此只是我等区区数尹出城,余者一概免除,如身后之辈,皆自发而来,惟愿一睹奉行风采,我等劝之不退,亦是无可奈何。”
他身后众人齐道:“恭迎奉行大驾!”
燕伯侨无可无不可,摆了摆手,似是挥手致意,又像是让众人不必如此,在屈衡的引领下入城。
至城尹府,屈衡要摆宴,也被燕伯侨所拒,燕伯侨强忍着烦躁,心平气和道:“此番是来查问案情的,屈牧不必多礼,早问早了,下山久了,也该回去了。”
当下,燕伯侨一番雷厉风行,就在城尹府的正堂上问案,由赵裳主问、王囊记录,他主听。
“屈牧,寿春行走景泰抓捕微叔芒三人之事,你是否知情?”
“回赵符师,抓人时我是不知的,救出人后我方知此事。”
“那寺尉韩束卷入其中,你知道么?”
“韩束从未向我禀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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