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了,吕布才环视了议事大厅一眼,缓缓的道:“好了,吕某的部将,除了还在养伤的张辽张文远之外,几乎都到齐了。这么夜召大家前来,其实是吕某有一件要事想跟众将商议的,此事,关乎到我们下邳是否能解围,是否能击退曹操的大事,关乎到我等身家性命的问题。”
“嗯?”陈宫见吕布若有其事的认真的说着,不禁有点惊讶,因为,看吕布的样子,似乎已经有所谋,这让他有所不解,他不相信吕布能想得出什么好法子解决眼前被曹操围攻的困境。
不只是陈军对吕布有点讶然,就是其下的军将,都有点惊愕。
吕布依然沉着脸道:“诸位将军,你们都是跟随我吕布多年的忠诚部下,因此,在我们现在面临着如此危机的时刻,我相信,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想着如何能击退曹操的大军,解去我们的重围。可是,就我们现在的实力而言,若论坚守下邳城池还可,想要退曹则难了。因为,我们现在是一支孤军,没有任何的外援,想要解围,必须要请得援军前来相救。”
吕布说必须要请援,议事夺内的一众大将,全都脸现喜色,当中,尤其是一众私下请求魏续去向吕布提议请援的军将,他们都不禁暗暗的偷望向魏续,他们都以为,这是魏续向吕布提出了建议之后的结果。所以,都对魏续有了点感激之意。
嗯,如果吕布同意请援,请来援军,那么,可不单单是一两个人的事,而是关乎到整个吕布帐下所有的军将的个人生死的大事。若能请来援军,击退曹操的大军,那么,所有的人都能活命。如此,他们不能不对魏续产生一点感激之意,没有魏续向吕布转达众将的心声,吕布又岂会拿求援的事来说事?
私下里,军将都知道,袁术拿吕布女儿来做文章,要吕布将女儿送给袁术,他才肯派出援军。在曹操夺得袁术的回信,在两军阵前当众宣念出来之后。当时的吕布,会有多难堪?换了是他们,也一定会无比气恼,肯定不会再考虑再请袁术来救援的问题。
众将也更加的清楚,吕布能请的外援,也就只剩下袁术一人。如今,吕布说起请援的事,那就极有可能吕布已经想清楚,忍痛向袁术妥协。
果不其然,吕布似无比痛苦的道:“我决定了。答应袁术的条件,将我女儿许给他为妾,请他出兵来援。”
哗……
众将见吕布说得如此坚决。全都不禁一阵哗然。
他们虽然也早已经猜到,如果想请援。就只能请袁术军,就只能向袁术妥协。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吕布会答应得如此的干脆。
此刻,众将并没有因为吕布答请援,如此便有可能得以解围偷生而喜,在这一刻,众将都觉得有点心头沉重。嗯。答应袁术索女的要求,这无疑就是吕布的一种侮辱,作为吕布的部下,连主公的女儿都保不住。要通过主公的女儿才可以得到活命,这对于他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耻辱?
一时间,他们都觉得,吕布肯作出如此的牺牲。从此救活他们的性命,让他们一时不禁对吕布更加的尊崇。起码,在这一刻,他们觉得吕布能够做到这一步,这就证明。吕布的心中,依然还有他们,证明他们起码和吕布女人一样,是吕布身边重要的人。否则,吕布也不会牺牲自己最痛爱的女儿,将其送给袁术了。
“主、主公?这、这未必要这样吧?你、你当真的决定了?”陈宫亦颇感意外,似是第一次认识吕布的样子看着吕布。
要知道,吕布做事,几乎全都是全凭个人喜好,如果他不喜欢将女儿许给袁术做妾,那么,吕布是无论如果也不会妥协的,可是,现在的吕布,却能做到忍辱负重,学懂了妥协?
“唉,军师先生,吕某心意已经决,目前的形势,恐怕也只会有袁术出兵相救,我们才有可能退曹,否则,没有援军,我们又如何退敌?如何让我军将士安心?我吕布一人受辱,却可活全军将士,这个事,值得。”吕布咬牙切齿的道。
“这……唉……”陈宫没想到吕布这一次如此决断,一时无言,只是唉了一声道:“这可能会苦了婵儿……”
“女大当嫁,嫁谁不是嫁?他袁术不是想娶我女儿吗?让他娶便是。”吕布断方的挥手道:“好了,现在不是再议论这事,而是如今我们被曹军重围,恐怕难以和袁术取得联系,并且,在这个时候,我们怕也难以将吕某女儿送出城去,因此,我需要有人能前去见袁术,告诉他,只要他出兵助吕某击退曹军,吕布自然会将女儿许给他,不然,吕某也无可奈何。”
“现在曹操大军围城,城外四处都是曹操重兵,我们难以出城啊,一旦打开城门,唯恐曹操大军便会乘机攻夺城门,这又要如何是好?”
“是啊,曹操可恶,居然能将一城围困得如铁桶一般,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一众军将,此刻也都觉没有办法,就算是吕布答应了袁术的条件,也没有办法给袁术答复啊。
“好了好了,大家好好想想,总会有办法的,大活人的,还能给憋死?”吕布见众将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可行的章程,只好黑起脸,阻止了众将的议论。
“主公,许某或有一计。”这个时候,许汜站起来道。
“哦?许先生有计,请说。”吕布抬眼一望,见是许汜,不禁暗喜的道。
“禀主公,许某与王楷先生,其实都与曹操认识,不如,让一将护着我与王楷先生出城,直投曹军,以投降为名,骗过曹军,西南面,是泗水河,我等若能到达河边,便可以赶制简陋的竹木筏,顺何而走,逃往东南,往见袁术,向袁术禀明我军现在的情况,以及主公答应许女于袁术的事,如此,便可请得袁术出兵,前来下邳救援。”许汜走出列来,伏地献计道。
许汜与王楷,原本是陈留太守张邈的幕僚,与张邈之弟张超相交甚厚。但是张邈与张超分别被曹军所杀之后,他们就投了吕布,意欲借吕布之手,杀曹操为张超等报仇。当事,吕布还据得兖州之时,觉得许汜多谋,便任命他为兖州从事中郎。现在,亦是徐州的从事中郎,不过,徐州已经失了,他的官职,也只是一个称号而已。
当初,张邈亦算是曹操的一个部属了,许汜与王楷,自然与曹操相识,并且,与曹操帐下的谋士军将,亦有相识。
“嗯,下邳西南面,离泗水河的确不远,如果能到达河边,又能及时制作出竹木筏的话,或许还有机会……”陈宫不待吕布发表意见,他便接口道。
“好,那就这样办,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如果能逃出曹军的重围,往见袁术,那就最好不过了。但是,我们就只有一次的机会,如果不能顺利突围而去,我们怕更加难以和袁术联系上了。”吕布现在也无计,也只好依了许汜之言。
“主公,我们可以如此,待到明晚,天争将黑之时,我们才再悄悄的打开城门,我们出城,并且,利用这半夜一天的时间,赶制竹木筏,我们一起带出城,到时候,将这些竹木筏弄成推车状,我们派人去跟曹军说,是王某与许汜先生为吕布看守粮草,如今盗得吕布大批粮草一起投曹军,这样,趁曹军一时难以察看清楚我们的情况,大家直往城东南冲,只要一将为我们挡住曹军片刻,我们定可以到达泗水,将竹木筏置于河中,顺河而去。”
王楷此时又加以补充的道:“这样,我们就不必要到了河边再置办竹木筏的事了,我们此计,更增几成把握。”
“对对,如果能够早准备好竹木筏,我们还可以如此,现在不是还有一夜半天的时间吗?不如,许某就干脆再绑信于箭上,往外射给曹操,告诉他曹操许某有投效献城之意,将于近日寻机助曹操夺取下邳城,让曹操的军马,注意城东、北面的城门。如此,曹操就极有可能会特别的关注城东、北面,我们再从东、南城门而出,肯定可以打曹操一个措手不及。”
“嗯……”陈宫听许汜与王楷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一个计划说完整,他心里一动,插话道:“主公,其实,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只要我们不让曹操知道我们的真实意图,那么,这一次让许、王两位先生前去见袁术,还是很有把握的。因此,我们不如也来一次反偷袭,与曹操的军马战一场,让许汜与王楷先生可以更加方便的离开?”
“哦?计将安出?”吕布闻言大喜,现在,自己军士气低落,若有打上一两场胜仗,那么,对于提升自己军的士气还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如依许汜与王楷先生之计,不管曹操信也好,不信也罢,他都必然会有所准备,因为,万一许汜与王楷两位先生当真的献城,打开了城门让他曹操率军攻杀进来,如果曹操没能有所准备,岂不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所以,曹操一定会关注这件事。一定会让军将准备好,一旦有机会的话,肯定会率军前来攻城。”
“嗯,军师先生继续。”吕布深以为然的点头,让陈宫继续。
“到时候,我们何不将所有的城门大开,营造出是许汜与王楷先生弄开了城门放曹操的军马进城的迹象?嗯,选在天色将黑或是天色刚黑的时候如此,让曹操的人也难以辩认,我们分析让人扮作许汜与王楷先生的样子,带一军出城。如果曹军前来接应攻城,那么,我们就正好可以杀他们一阵。当然,从城西出城的许汜、王楷先生,则不用与曹军交战,只需按计划直扑泗河边便是。”陈宫言道。
“好!这还真的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那就按如此去办,如何行事,众将要配合许汜与王楷两位先生,陈宫军师为监督。”吕布定计道:“还有,此事一定要保密,任何人不得泄露出去。”
“是!”
众将欣然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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