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四夫人听了这话脸立刻就垮下来了,她已经对钱三夫人再三忍让了,可是她的忍让不是让钱三夫人变本加厉的,不是让她来羞辱她的女儿的!
钱三老爷呵斥道,“你胡说什么呢!当着孩子们的面儿怎可如此胡言乱语,有失体统!”
钱三夫人哼声,“我究竟有没有胡言乱语老爷您心里明摆着呢,何必在这儿装腔作势呢!”
“你……”钱三老爷气的吹胡子瞪眼,也不知道钱三夫人这是怎么了,来的路上好好的,在老太君那儿也好好的,怎么到了璞玉轩突然就变了脸了呢?这郑九小姐虽然并不是钱家正经的外甥女,可是郑家都认了,他钱家有什么资格不认的。
钱芳行到一半的礼也尴尬的停住了,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看了看钱三老爷,又看了看钱三夫人,就被钱三夫人一把拉了起来,“行什么礼呀,你回来之后她可惦记过你,给你写过只言片语了?”
钱三夫人这话一说,钱四夫人就知道钱三夫人突然发作是为哪般了!
当初钱三小姐和郑六少爷定下亲事以后就回了老家,回去之后郑四夫人又让人送了许多东西,为了表示出郑家对钱三小姐的喜欢,她还特意吩咐许姝给钱三小姐写了一封信,虽然信里无非是一些不关紧要的事。
可是这信只有钱三小姐有,钱四小姐没有,虽然送过去的东西两人都有份,可是落在钱三夫人眼里,就是郑四夫人对两个侄女区别对待了,可是钱三小姐是郑四夫人未过门的儿媳妇,区别对待也是正常,钱四小姐都是托了钱三小姐的福才有的东西,只是钱三夫人并不这么认为,反而对此记恨在心,不敢对郑四夫人不客气,可是对着晚辈,钱三夫人可就要借机泄愤了。
即便如此,郑四夫人还是不高兴,说话也不再捧着钱三夫人了,“三嫂与我虽是平辈,可是三嫂毕竟年长了我几岁,我敬你为长,却不是让你倚仗这一份尊敬为所欲为的!芳姐儿不认小九这个表姐,难道三哥三嫂也不想认我这个妹妹了?”
“不……不是……”钱三老爷瞪了钱三夫人一眼,慌忙的解释。
可是郑四夫人已经满脸悲戚道,“当年我一个孤身入京,举目无亲,孤苦无依,即便是父亲母亲给我的陪嫁再丰厚又如何?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之物罢了,没有亲人相伴,这一颗心始终是不能安定的!我生钧哥儿的时候难产,一条命去了大半,好不容易生下来,却因为身子亏损无力照料孩子,只求哥哥嫂嫂荐一个信得过的奶娘来,哥哥嫂嫂们是怎么说的?三哥三嫂可还记得?”
钱三老爷羞愧的别过脸去,当时钱家的境遇并不好,实在是无暇顾及一个出嫁女。
钱三夫人的嚣张气焰也矮了下去,“妹妹说这个做什么?当着孩子们的面儿,就别说这个了!”
“有什么不能说的,都不是外人!”大概是因为真的勾起了伤心的往事,郑四夫人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许姝默默的递上帕子,郑四夫人接过一边擦眼泪一边哭诉,“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三哥在信里是怎么说的!一切都听夫家的安排!若是夫家的安排我信得过,又何必求娘家多此一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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