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要丢下我了……”
除去医生和病患的关系,我头一回意识到自己对她的依赖感有多深。
新年头一天的凌晨,因我一通电话,不知她毅然决然地在深夜里驾车出行。
我睡意全无,既揣揣不安又兴奋难耐,穿着睡衣手舞足蹈地冲出房间,把坐在客厅里打游戏的白昊给吓了一跳。
我冲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他脑门就是一通乱啃,登时把他吓得彷佛见了鬼一样。
我伸手要拍他脑袋,白昊胳膊一架,抱住头开始嚷:“别打了,我错了,亲姐姐哟,我真的知道错了……”
“错哪儿了?”
“姐,我明白了!你这么多年,跟人一接触就吐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生得这般玉树临风,让你有了骨科的想法!”
他一脸悲壮更气得我七窍生烟,我干脆从脚底抽了拖鞋甩他。
“再满嘴胡说八道试试!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就骨科!骨科!我让你骨科!”
接下来,整个客厅都飘荡着白昊被“毒打”发出的哀嚎。
教训完白昊,他一脸哀怨并生无可恋地望着我。诚如老妈所言,他上辈子一定是欠了我许多,这辈子就该是来还债的。
我开开心心哼着小调跑回房间,扑到床上抓起手机,看着代表鹿斐然的光标在高速行进,内心说不出的愉快。
凌晨穿着睡衣的我,披上羽绒服,拖着白昊的胳膊守在小区门口,迎接驾车而来的人。
为什么拖着白昊?
因为我料想她就算再生气,也不敢当着我弟弟的面对我行凶。第二是担心小区不让外来车辆进入,白昊的脸皮比我厚,自然好使一些。
白昊指引着她把车停到备用车库后,她推了只行李箱走出来。
她本就将近一米八的身高,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在雪夜里一站,长发挽在一侧散在肩头,就像乘着冰雪而来专门蛊惑人心的恶魔。
“鹿医生一路辛苦了,我姐打小就爱使性子,劳烦您这大过年的还要连夜赶过来。”
明明是个孩子,却要装得跟个小大人似的。
“没关系,听你姐说你刚从国外回来,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见面礼,但中国人过年还是要图个喜庆。”
我竟没看出她究竟是从哪儿摸出来一封厚度不薄的红包,塞到白昊手中,这一下可真是惊得我目瞪口呆。白昊这狗东西顿时把我晾一旁,殷勤地把人往家里引。
进门换了鞋,我牵着她的手就往自己房间领。并再三叮嘱白昊等天亮把我的医生到来的事告诉爸妈,早上不许打扰我和鹿医生补觉。
以及,中午再多填一副碗筷。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把我删掉吧?”
我小心翼翼关上房门,她便从背后贴上来拥住我,在她强大气息的支撑下,只有一米六三的我显得弱小无助。她的下巴在我发间摩挲,手掌攀附上我的手背,引导我将房门落锁。
“就是不小心……”
我选择破罐子破摔全部坦白,将这几天被安排跟各色人等碰面相亲的事说了一遍。卖尽了委屈,可她把我禁锢在门和她的身体之间,根本不让我动弹分毫。
“总之就是这样,完全是误会。我一时眼瞎手滑嘛!”
撒娇女人最好命,这句话诚不我欺!她果然松开了我,我立即猫腰蹿到了较为宽敞的空间。
将身上的羽绒服脱掉,我回头接过她的大衣一并挂起。她从行李箱里取了睡衣,被我推进卫生间换洗。
等她出来时,我正侧首趴在用来摆放松松玩偶的桌前,拿手机玩着连连看。
散发热水余温的指尖轻轻扫着我的耳廓,我登时没了力气,连拿手机的手指都开始发软。我松开手机抬眼望她,眼中氤氲了层雾气。她用小指指尖钻入我耳道轻轻旋着,头皮发麻的快感也随之蹿升。
她复又描摹起我侧脸的轮廓,指腹勾勒过每一寸面部肌肤,我的呼吸开始微微急促,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浑身瘫软的我从座椅上带上了床。
按掉床头的开关,一切陷入黑暗里。
先是睡衣被剥落,我竟生不出一丝气力反抗。接着是贴身衣物,很快便浑身赤裸。
身上的人在被中紧拥着我,单薄却颀长的女性身躯与我交迭,并不是很重。
我双手攀附在她肩后,躺在黑暗里仰首喘息,却不敢发出其他声音。
因我是如此渴求着爱抚,又深深惧怕着和性有关的一切。
自她肩头垂落的发丝和我的纠缠在一起,细腻柔软的双手厮磨着我身上每一寸肌理。
身体在暧昧触碰下逐渐酥软,犹如烂泥。
这也算是治疗的一部分吗?
我昏昏沉沉地想,思绪不复清明。
极致高扬的情潮欲将我席卷,意识彻底陷入昏睡前,我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听到有人在低声诉说。
-我想你了,八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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