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不善伪装,失望困惑都是写在最表层的情绪,方才还热烈的回吻猝然降了温,他走神地看着裴望一额角的碎发,想象被那绒毛扫过胸口的痒意。
裴望一憎恨他的浮漂态度,只能停住吻,向他讲明,“做爱不是一个里程碑,它什么也代表不了,我没有多喜欢你,更不会和你恋爱。”
余确显然不知被哪句话戳中了心事,酡红的面颊上挂起严肃表情,竟有几分可爱。他的样貌虽则英俊,但不可避免地被年龄禁锢着,在少年与青年的边界游走,不甚明了。
裴望一伸手去探他的脸颊,用拇指勾勒他的侧脸,声音冷清清的,“我们可以进一步发展这种关系,也可以到此为止,选择权在你。”
裴望一料想他要考虑很久,她不想通过肢体引诱干扰他的选择,她便别过脸打量电视柜上的几棵盆栽。
“我愿意。”余确答得很快。
他稍稍靠近了些,对着裴望一的背影小声问道,“至少,你对我,是有一点点喜欢的吧?”
“一点点。”
余确半跪在沙发垫上,上前拥住她,“一点点就够了。”这样的让步是隐晦的告白,裴望一却故意不究其深意。
她以相似的姿势回抱住他,余确的衣服下摆被掀起,露出精瘦的腰身,皮肤肌理细腻,如同一尊艺术品,裴望一将手掌寸寸覆上,来回抚摸着。
余确有些怕痒,低低喘着粗气,却没有逃避的倾向,他感觉到裴望一是喜欢的,如果她喜欢,他就该慷慨地将自己交给她。
他配合着她的动作,将上衣脱下,室内并不因暧昧而升温,他稍一抬眼,就对上裴望一饶有兴味的目光。
“你的肌肉练得很漂亮。”她学着最稚嫩孩童的模样,手指顺着他的腹肌纹路描摹勾画,那触觉忽深忽浅,像微风吹拂而起的薄纱,挠得他的心也像春水被吹皱。
“嗯”余确讨好地将脸往她颈窝埋,声音还喘着。他从前不曾在意虚无缥缈的外表,如今他却想着将最美丽的部分展现给她,证明他值得她浪费时间。
裴望一环抱住上身赤裸的余确,手掌下光滑紧致的皮肉使她一瞬间产生了咬食的欲望,想将他拆吃入腹,将他线条完美的骨骼藏在床底,每日枕着入梦。
但她仅能通过吞噬般的吻来缓解那种极端渴望,她不容置喙地侵占着余确,将他逼到角落,退无可退,而后她收敛了暴戾,徐缓地蚕食他的呼吸。
在接吻方面,余确最初是极生疏的,连换气也不会,可他终究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只吻过两次他便掌握了个中窍门。他用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双眸微闭,睫毛在吻中失序地柔颤,舔吻与吮吸声像暴雨将氛围淋湿。
裴望一将他的嘴唇都咬得有些红肿涩麻,他也不肯松口,献祭一般放松着口腔,任她为所欲为,倒像是真将自己摆在了玩物的位置,竭力提供最佳服务。
“你会口吗?”一吻毕,裴望一用拇指抹了抹余确的唇,这双唇红润得像情欲最贴切的喻体。
余确回以她意料之中的羞愧否认。
她体贴地亲亲他的脸颊,“没关系,慢慢来。”尽管她打心底鄙夷这类新手,但过去的经历已经证明她是一个优秀的调教者。甚且,唯有鼓励能引领初入局者走向纯熟。
裴望一给T恤在腰间的位置松松打了个结,一条腿抬到茶几上,风景须要余确低下身子方能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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