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被擒,水野遵都没有再受到任何伤害。
战斗结束了,因为他会说乾国语,水野遵被乾军士兵带到了林义哲的面前。
“原来是水野君……”林义哲见到摇摇晃晃走到自己面前的水野遵,叹息了一声,“你竟然也会在这里……”
听到林义哲的声音里透着惋惜和伤痛,水野遵心下难受,“是啊!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下又见面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林义哲沉声问道。
“各为其主,我不想解释我的行为,林君,我找你,是有一样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水野遵看着林义哲,一边说着,一边用已然被捆缚起来的双手指了指自己的衣服里面。
林义哲没有动,只是看了一眼水野遵身边的船政海兵,那名海兵很是机灵,立刻上前,伸出手将藏在水野遵怀中的物件掏了出来,双手呈到了林义哲的面前。
林义哲看到海兵手中的物件,全身的血仿佛在这一刻都充到了眼球上,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死死的盯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叹息。
那是一柄有着精美雕花木鞘的小刀,曾是林义哲的小夫人额绫的随身用品。
林义哲轻轻的将小刀拿起,眼泪也在这一刻落了下来。
“这是我在那片悬崖上找到的……”水野遵看着林义哲,突然深深的鞠了一躬,“林君!万分的对不起!”
林义哲深吸了一口气,将小刀放进了袖中,他看着水野遵,点了点头,用略带哽咽的声音说道:“谢谢你,水野君。”
水野遵听到林义哲的话,身子竟然微微的颤抖起来,他直起身子,看着林义哲,眼圈也变得红了起来。
“给水野先生解了绑绳,”林义哲对两名海兵吩咐道,“水野先生是非战斗人员,不用和俘虏关押在一起,不得虐待。”
一名船政海兵领命上前用匕首将水野遵的手腕绑绳割开,水野遵揉着有些发木的手腕,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天空中传来了阵阵的雷声,水野遵抬头望去,看到了黑云之间的隐隐电光。但就在这时,一缕金色的阳光,从云缝之间透了下来,令灰暗的天色瞬间亮丽起来。
水野遵感到脸上暖暖的,突然,阵阵雷电之声传来,周围的景物在这一瞬间渐渐的消失了,他猛地意识到这是在梦中,立刻睁开了眼睛。
一样的黑云和闪电,一样的透出云缝的阳光,只是,身边的一切都不同了。
一切已经成为了过去,现在剩下的,只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乞丐。
水野遵默默的将手伸进了怀里,取出了一把左轮手枪。
这是一支制作十分精美的法国式左轮手枪,枪管和枪身都雕有精美的花纹,枪柄是漂亮的彩瓷,上面写有“大乾福建船政枪炮所造”的字样。
这把左轮手枪,便是水野遵随柳原前光前往福州拜会为去世的姑母守制的林义哲的时候,林义哲赠送给他的礼物。
从那时起,这把枪便一直伴随着他。在随征台军进入台湾时,他只带了这一件武器。但他并没有用过它。
在他被俘之后,因为林义哲的关系,他受到了优待,并没有和战斗人员关押在一起,这把手枪当时被乾军收缴了,但在战争结束遣返俘虏的时候,根据林义哲的命令,这把枪被除去子弹后,又还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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