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青上前将匕首从川村金太郎的喉部拔出,顿时一股鲜血喷了出来,溅在了他身上,可他浑然不觉。他走近一步,用手揪住了川村金太郎的头发,挥动手中匕首,一阵猛割,几下便将川村金太郎的头生生割了下来。
看到这恐怖的一幕,很多人屏住了呼吸。
林逸青将川村金太郎的头抛给了一名忍者武士,平静的说道:“把它给萨摩叛徒川村纯义送去,提醒他一下,作为叛徒的下场。”
忍者武士接住人头,捧着行了一礼,然后便快步离开了大厅。
林逸青握着满是鲜血的匕首,缓缓来到了东乡平八郎面前。
东乡平八郎看着有如煞神一般的林逸青,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杀了我吧,林君。”东乡平八郎低声说道,“我对不起大家,就让我以死来赎罪吧。”
林逸青转头望向西乡隆盛,西乡隆盛看到林逸青询问的目光,痛苦的微微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林逸青转回头,紧紧盯着东乡平八郎,东乡平八郎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腿一软,便要瘫倒在地上。
一只强有力的手一下子伸出,扶住了他。
“我不杀你,东乡君。”林逸青看着东乡平八郎,将手中的匕首交给了一位侍从武士。
听到林逸青的话,东乡平八郎全身剧震,但他还是低下了头,不敢面对林逸青的目光。
“你是曾和我们大家并肩战斗过的战友,我们一同经历过海上的战斗,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战友动起屠刀呢?”林逸青一字字的说道,“我等了那么久。没有对你动手,是希望你能悬崖勒马,可惜。你没有这么做。”
林逸青的话好似利箭一般的穿透进东乡平八郎的身体,他失声痛哭起来。
站在一旁的上村彦之丞和几位萨摩海军舰长看着这一幕。眼中也滚动起了泪珠。
“你想要为萨摩海军留下火种,这个想法是没有错的,但是你的方法,却错了。”林逸青叹息道,“你现在也许意识不到,但我想,不久之后,你就会明白的。”
林逸青转身看着上村彦之丞等人。象是对他们也是对东乡平八郎说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萨摩海军的火种,是不会灭的,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不光是海军,武士的荣光,也是不会灭的!”
听到林逸青的最后一句话,除了垂首痛哭的东乡平八郎,大厅里所有的人全都昂然怒吼起来。
在将东乡平八郎关押起来之后。满身血腥气的林逸青问了一下战况,听了众将的汇报之后,才回到了自己在熊本城的居所。
听到说林逸青回来了。何韵晴和桐野千穗全都跑出房门迎接,但她们看到林逸青满身是血的进来了,立刻便给吓了一跳。
林逸青身上的衣衫到处都是破口,浑身上下都是血污,血腥气浑合着硝烟的味道,直冲鼻子,和面前的两个衣衫整洁的美丽女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受伤了没有?”桐野千穗惊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放心,这血都是别人的。不是我自己的。”林逸青笑着答道。
桐野千穗这才放下心来,她上前想要帮林逸青脱下已经被血浸透了的外套。却被林逸青用手止住了。
“帮我弄些热水,我得好好洗个澡。有些血和脑浆沾到皮肤上凝结了,不用热水洗是洗不掉的。”他说道,这其实就是他为什么从回城后到现在,一直没有换衣服的原因,不是他不想换,而是衣服现在已经无法正常脱下来了/
听到林逸青恶谑的话,何韵晴打了一个冷战,“你……到底杀了多少人啊……”
“记不住了。”林逸青苦笑了一声,抽出了自己的武士刀,拿给何韵晴看。
何韵晴看到林逸青手中的刀不但刃全卷了,有的地方还出现了裂痕,更是吃惊不已。
这把宝刀,可以说已经完全的废了。
林逸青手中的这把武士刀,是西乡隆盛赠给他的著名的“四胴切”,所谓“四胴切”,即将人悬梁而挂,以刀横切挥断*,而“刃先”不卷不损,以*命名,有“二胴切”、“四胴切”直至“七胴切”,是一流的宝刀,而这样一把宝刀,竟然砍成了这个样子,可以想象这把刀究竟砍了多少人。
桐野千穗不敢去想林逸青到底经历了什么,此刻她的心中,只有喜悦和欢欣。——因为她的丈夫终于回来了。
热水是熊本山中的温泉,很快便被运来,装在了浴池之中,林逸青直接躺了进去,浴池之中的水很快由红转黑,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林逸青方才在水中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小心的“揭”了下来,然后又换了一池水,即便如此,在他再次赤身入水之际,身上凝结的血痂仍然还有残留,这时何韵晴和桐野千穗也换了浴衣,进到了池中,替他擦洗起身子来。
当林逸青的身子完全洗净时,已是黄昏时分了。
此时气温已经降了下来,清凉的空气吹着人面很舒服。晚霞衬着翠色的天空,远处林间不时传来清幽的鸟鸣声,夹杂着碧野阴郁的暗影,竹林婆娑荫郁的枝叶雾一般飘荡着。坐在院子里都能够嗅到那竹枝特有的清香。
阳光下的林逸青仍穿着一件军装,在光芒中显出他深色的脸庞和身影,他用深得撼人的黑眼睛望着远方,沉默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桐野千穗久久地望着那双黑眼睛,那双眼睛在阳光中沉默地望着远方,还是那样的坚毅果决。她沉默地垂下头来,四周静悄悄的。
“千穗……”林逸青轻轻的呼唤道。
“嗯?”桐野千穗抬起了头,发现林逸青已然转过身来,正凝视着她。
“抱抱我……”林逸青说道。
她抬眼望去。林逸青那张英俊的脸被阳光映得发出淡白的光来,正深情地看着自己。
她一下子上前抱住了他,她抱得那样的紧。好象害怕稍一放松,他就会从自己面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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