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顺化之后已经有几天了,但林逸青只是和越南朝廷接触,并没有去见法国人。△↗頂頂點小說,x法国人似乎也很知趣,没有派人来打扰他,双方很有默契的保持了一种微秒的和平局面。
林逸青知道,法国人面对现在的越南局势,也是感到很棘手的,所以才会有如此的表现。
河内的失陷对法国人来说是一次严重的失利,虽然河内驻军和军政人员以及租界区的法国人和越南教民大部分成功突围,到达顺化,人员的伤亡并不大,但河内城的大部分军用物资和重型武器(大部分都在法军撤离前被破坏掉了)都落入了黑旗军和乾军手中,而且河内全城被屠,城池被焚,“大火旬月不灭”,使法国作为越南的保护国形象大失。
如今法军虽然占据顺化,但顺化毕竟是越南的国都,还有上万名越南军队驻扎,法军在人数上处于绝对的劣势,虽然有下龙湾内的法国舰队支援,但新开来的乾国舰队意向不明,等于间接的牵制了法军的兵力。
如果现在河内的黑旗军和乾军进攻顺化,乾国舰队同时对法军动手的话,法国人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如果法国势力被逐出中圻,那么原本已经到手的南圻很可能也会丢失,因而面对摆足了威风的林逸青,法国人选择了低调的冷处理。
但林逸青知道,法国人的这种低调,并不会保持很久的。
在搞定了越南朝廷之后,下一步便是黑旗军、北圻的众多匪帮和在背后支援黑旗军的西南疆臣们了!
“主公,京城来报。朝廷派兵部尚书彭玉林至广东督师。”岩根山人拿来了一份电报。“估计这几日便会到。”
林逸青看完了电报。点了点头。
“看来朝中有人又不安分了,也好,这一回连他一起收拾。”林逸青看完了电报,冷笑了一声。
“彭玉林这一次没走陆路,也走的是海路,坐的是南洋水师的蒸汽炮舰。”岩根山人说道,“所以这一次来得很快。”
“他再快,没有咱们的电报快。”林逸青看了看手中的电报日期。微微一笑,“庆贝勒把刚造好的新式通报舰派来了?”
“是,新式通报舰‘飞骏’号就在港湾之中,主公要不要过去看看?”岩根山人说道,“我看过了,比‘飞虎’号小很多。”
“不用了。”林逸青早对新式的第三代高速通报舰的性能了然于胸,是以没有去港湾观看。
乾国海军第三代高速通报舰“飞骏”号采用的是驱逐舰的线型设计,是林逸青定下的“驱逐舰验证计划”的产物,其全长为72米,宽7米。吃水28米,相比于第二代高速通报舰“飞虎”号1000余吨的体量。“飞骏”号的排水量仅为450吨,但武备依然不弱,装备有3门75毫米克虏伯舰炮和4门40毫米哈乞开斯单管机关炮。装备有国产蒸汽机心脏的“飞骏”号在海试时跑出了248节的高速度,接近25节,可谓达到了透平机还没有出现以前的极限。另外在设计时留出了鱼雷发射管的空间,如果改为驱逐舰的话,还可以装上2具鱼雷发射管。
这一次因为消息重要,必须要让林逸青及时知道,是以身为总理船政大臣的庆贝勒才会借着“海试”之名,把刚建成不久的“飞骏”号放了出来,给林逸青送信。同时也有向法国人展示实力的意思。
“曲飞鹏那里有消息吗?”林逸青问道。
“还没有,不过已经派人去河内方向联系了。”岩根山人答道,“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估计这会儿,曲飞鹏他们已经和黑旗军交上手了。”林逸青想了想,说道,“希望他带的那些人,把张勋教得好一些。”
“主公放心,都是咱们萨摩军的百战精英,定会为主公再造一支强军出来。”岩根山人信心满满的说道。
“是啊,这样的话,河内城只怕要血流成河了。”林逸青叹息了一声,“也好,该死的都死光了,咱们正好方便重建一座河内城,再移一批人过来。”
“主公说的是。”岩根山人明白林逸青说的“再移一批人”是什么意思,微笑着点头道。
虽然只是两个人的简短对话,但对河内城来说,却是一片血雨腥风。
河内城,郊区。
在到达林子之前,刘仁义任由座下马放开脚步,轻快小跑,沉重的背包,敲打着他的脊背,生生的疼,不管怎么说,里面有三百两黄金啊。
刘仁义的膝头感到马的两肋在均匀的,有节奏的一起一伏。
前方的路已经看不清了。他现在只好相信马,相信它的嗅觉。它是一匹好马,能够闪电地甩出每一个钉了掌的蹄子,预先就知道该往哪儿落。
雨打在脸上,两颊凉丝丝的。在黑暗中,只有潮湿空气中充溢的浓郁气味提示他,他在什么地方纵马急驰。草丛中的枯萎茎叶的浓重腐烂味不断飘过,代之而来的是水田地里的苦涩味道……刘仁义驰进了一处春播地,再往前,是一片长满高高再生草的草地,草地里飘出野芝麻和甘菊的沁人清香。树林如同黑乎乎的庞然大物,朝他迎面扑来。
马飞也似地驰进树林,犹如驰入茫茫黑夜。一片漆黑,连马的眼睛也看不见,刘仁义只感到涌到路边的一片树木,象两堵墙似的向他压来。马蹄的敲击声,从右向左,从左向右,都响起回声,回声在林子里传得很远,大概马蹄声在一二里以外都听得见。
刘仁义看见头上微微露出了亮光,丛林的热气向他和座下奔马滚滚涌来。这里即便在下雨天也保存着大量的热气。
十几天之前,他还曾一个人躺在这片小树林里;仰望着苍穹;享受着安逸和清静。这里曾有一头细长腿体态轻盈的羚羊。四蹄几乎不着地的从这儿飞跑过去。刘仁义用连发步枪准确的连射。子弹象刀子一样。捅进它的心脏。对他来说,这是异常美妙的时刻。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马驮着他进了林子,雨打在厚实的叶子上,发出一片呜鸣声,如同黑压压的遮天盖地的蟑螂大军,在黑暗中准备起飞。他伏下身,伏在捆在鞍鞒的步枪上,免得那放肆的枝桠抽打面孔。黑糊糊的象老鹰利爪一样的焦黑的树枝从身边掠过。黑色的不祥的鸟儿的哇哇噪声不断传来……刘仁义用鞭子稍稍抽了抽座下马,很轻很轻,它就心甘情愿地加快速度,它的全身似乎绷成了一根弦。
马鞍在他的身下跳动,背包象捣锤一样,有节奏地敲打着他的肩胛骨。
小树林很快带着呜呜声往后掠去,如同冰块退离河岸。刘仁义现在飞驰在茂密的,散发着沼泽和薄荷幽香的混合林中。
莫非他闯过来了?刘仁义在心里暗想。
浓黑的夜色混合着潮气,扑打着他的眼睛,让他的眼晴直流泪。但他此时完全沉浸在狂奔的激情之中。
座下马登上了一座小丘。马蹄陷在黄色的沙土中,但是速度依然如前。小丘顶上。吹来阵阵暖气,可是过了几分钟,刘仁义又钻进潮湿、阴冷的森林。这里周围都是沼泽,道路蜿蜒在一条土堤上。他在一刹那间离开了鞍鞒,欠起了身子,“啪”,一根树枝蓦地把他的草帽扯了下来。下颌下的一条系带也没有拢住。但是,停不得呀!他的头发给风吹乱了,雨淋湿了,算了,不过是一顶越南人的帽子,叫它去见鬼吧,眼睛能完好无损,就已经很不错了。快跑!快跑!
在前面的黑暗中,从路中央,响起两声不和谐的吆喝:“站住!站住!”
这就是说,他们到底来了……来这里等他了!
仿佛雨打到衣服里面,让皮肤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刘仁义的手本能的扬起鞭子,猛抽马的肚皮下,靠近大腿那块最敏感的地方。
座下马一塌腰,宛如平射的炮弹,向前疾飞而去。劲风吹打着刘仁义俯下的脑袋。后面,很远的地方,马蹄翻起的土块落在地上,发出啪哒啪哒的声响。
“站住!”声音已经是在背后,在冰雹似的纷纷下落的土块中发出的嘶哑、严厉的喊声。
刘仁义张惶失措,胡里胡涂地耽搁了几秒钟,而这几秒钟,此时此刻,对他来说,就是他的整个一生。
“砰!砰!”刘仁义的背后响起了步枪的射击声。一颗又一颗子弹划破耳畔的空气,啸叫着掠过去。
“砰!砰!砰!”又一支步枪打响了。而在这个节骨眼上,道路却来了个致命的急转弯。刘仁义只觉得座下马微微一倾斜,他的身子离开鞍子,稍稍往旁边一坠,帮助马转了过去。
□□□□□□□□□□□□□□□□□□□□□□□□□□□□□□□□
□□□□□□□□□□□□□□□□□□□□□□□□□□□□□□□□
□□□□□□□□□□□□□□□□□□□□□□□□□□□□□□□□
□□□□□□□□□□□□□□□□□□□□□□□□□□□□□□□□
□□□□□□□□□□□□□□□□□□□□□□□□□□□□□□□□
□□□□□□□□□□□□□□□□□□□□□□□□□□□□□□□□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