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都任很快便看到,大队的叛军骑兵从城门里冲出,向乾军发起了绝望的冲击。
对他们来说,这种炮击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与其在城里给这可怕的炮弹活活炸死,还不如出城作战,或许能够有一线的生机。
随后的事实证明,他们又一次错了。
叛军骑兵很快便遭到了加特林机枪和排枪的集中射击,没有一个人能够冲到乾军阵地的跟前。
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屠杀。
叶都任回头看了一眼袁蔚霆,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这位“每战必身先士卒”的统帅,这一次可以不必再亲自带队冲锋了。
终于,枪炮声沉寂了下来。
“入城,鸡犬不留。”袁蔚霆沉声命令道。
林逸青移大营至乌鲁木齐时,城市内外已经被完全清扫过了,战争的痕迹大都消除了,但被炮弹击毁的城墙和日夜不停的焚尸炉冒出的黑烟,证实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对林逸青来说,在这个时代,他是第一次到乌鲁木齐来,但是在他原来的历史时空,他却不是第一次来过这里。
在薪疆,对内地的旅游宣传中,天池是重头戏。红黄彩绿的宣传牌、五花八门的宣传单、各形各色的报纸、牛皮吹破天的电视、特别是昧着良心的旅行社,都在极力吹捧。
儿时林逸青曾听母亲说过天池是王母娘娘的洗脚盆,再长大一点听说是仙女们洗澡的地方,上小学时听说是周穆王驾八匹神马西游求长生不老药,王母娘娘设宴招待他的地方。后来,他知道有好几处天池,长白山的天池是他向往的地方。而天山天池他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一个词;天池牧马。
风华正茂的年代,记得一个热恋中的战友着迷《七剑下天山》中的天山,羡慕天池,曾经计划去天山天池旅行结婚,当然他的女友没有他这么浪漫,两人最后分了手,婚也没结成。
到了乌鲁木齐,距离天池可以说只有一步之遥。因为有的是机会,觉得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去也没什么意思,林逸青就忙于工作学习。晴空万里的日子里,在乌鲁木齐市可以看见二三十公里外高入云端,白雪皑皑的山头,中间是青黑色的山林,再往下是黑灰色的山石。这让林逸青想起日本的富士山,他曾把两处地方做了比较,博格达峰比富士山,毫不逊色。
几年后,林逸青终于有机会携一位美女记者登天山写生,出租车沿着九曲十八弯的盘山公路向天池进发,好一阵子才到西小天池。停车看了看镶嵌在穆峰下的这颗小明珠,其实不过是水潭子罢了,一潭冰冷冰冷的死水,四周长满了苍苔,在石壁上写下人类的命名。偶尔有一两对情侣在水潭子边搔首弄姿,让摄影师的相机不停地咔嚓。
终于看见天池了,偌大的水池子静静地躺在山坳里,四周是大小不一高低不等的几座山峰,稀疏稠茂不一的山林,显衬出几分诗情画意。山峰倒影在冰面上,模模糊糊的还有一些朦胧美。当时薪疆还处于初春,天池气温更低,野草才刚刚露出新芽。风还是冷飕飕的,可漂亮女人的衣裙已经是缤纷烂漫的春天了!除了汉人,那些奇异的五颜六色的民族服装,好象花瓣一样。
三三两两的红男绿女,如同天池边上的蝴蝶,或者就是蝴蝶,花枝招展的,再随手一扔,随风飘荡的花花绿绿的“蝴蝶”就飞舞起来。那不是垃圾,那是游人的素质和旅游管理的风景。
欢歌笑语是天池的春日序曲,呱呱叫的乌鸦用粗犷的大嗓门为冷冰冰的春风敲响鼓点,苍鹰在半空盘旋,吓得雀鸟尖叫惊飞。林逸青曾充满恶意的想:雄鹰啊!你应该啄那些放飞“蝴蝶”的人。
失去安宁的天池,除了游人的吵闹,更有供游人代步的马匹和骆驼的嘶鸣,山谷中无法消失的民族器乐,在向天空和山外洋溢。一个连一个的毡房飘起黑的、黄的、青的、白的烟雾,诱人的香在春风中飘荡散发,“嗞嗞”的烤肉声,让人垂涎欲滴。
身穿各族服饰卖假雪莲的、卖假灵芝的、卖假鹿茸鹿鞭的、卖假玉器的、卖真狼皮、狼牙、羚羊角的远比游人多,身穿艳装的少数民族少女在跳着唱着,本来十分美妙的民族乐曲,此时已经变成了噪音。
想租匹马上山顶,哦对,是一个山顶,不是登博格达主峰,除非是专业的登山队员。那就得掏银子,淡季,两匹马五十,不贵,马蹄踏着冰雪的山道向山顶慢慢地爬行。两个牵马的少数民族汉子又故伎重演,说马太吃力了,必须加钱才能继续上,不然就得返回,口气十分强硬,表情十分凶狠。要是和他们理论,轻了被赶下马,自己走着回去。重了,挨一顿揍,很多游客说不上来那些长得几乎一样人模狗样的少数民族汉子的具体相貌,民警只是用笔记录一下,算是立案,然后就等着吧。特别是,少数民族人腰间都带着刀,一般人都会害怕,多数人会乖乖地掏钱。尤其是象这样面相清秀貌似文弱的年轻人,还带着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姑娘,是他们的首选目标。
林逸青在老家时,对少数民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好感。可在薪疆生活几年的所见所闻和亲身感受,渐渐的让他产生了民族歧视,这不是他的错,这是少数民族人给逼的。他那时只说一句薪疆话;皮悄悄。
同行的女记者还试图和他们争辩,两个少数民族汉子便开始耍横,叫骂,要掏刀子。林逸青不屑于和他们动手,用手机拨打报警电话,两个少数民族汉子一见熊了。当时9打头的大哥大的使用者,那都是牛逼人物。他们知道要倒霉了,因为这些人都没有营业资质,马是以放牧的名义赶进山来的。如果被管理处抓住,不仅马匹没收,还得罚款,并且驱逐出境。两个人把马一扔,撒丫子跑了,后来林逸青才知道,他们跑了,就万事大吉了,游客多数呆到天黑就会走,他们再假装寻找走失的马匹,同样是“少民”的管理员多数偏向他们,就不了了之了。
林逸青和女记者在冰天雪地的山林里打马疾飞,尽情地玩耍,直把马跑得浑身是汗,玩累了也饿了,这才返回到天池边,报了案,把马交给了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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