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庭侍本是沽名钓誉之辈,在拜入翁相下之前,曾是粤中名儒陈礼的入室弟子,与于试枚和梁鼎汾二人同为陈门三大弟子。师出同门的三人据说情谊甚笃。那梁鼎汾本是个‘天阉’,偏偏娶了个美而能诗画地婆娘,后来那梁鼎汾犯了事被贬出京城,姓文的便住在他家中,一来二去的,把那梁夫人变做了自己的老婆……”
“果然是禽兽啊!朋友妻不可欺,这特么还是人吗?”
“这你就不懂了,所谓‘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这姓文的和姓梁的二人相交至此,也算是给后人留下了一段‘共妻’佳话!哈哈哈哈!”兵丁们哈哈大笑起来。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听总爷讲!”
“那文庭侍当年夺占人妻之事京城士子人尽皆知,直瑞又在这里拾文庭侍当年的牙秽,叫陈爷这一通讽刺,惹得周围人等那是一个哄堂大笑,直瑞脸上挂不住,手下那两个狗腿子竟然上前要和陈爷动手,你想想,咱们陈爷是何等的身手?一出手就把那两个狗腿子的胳膊给卸了,这俩货当时痛得倒在地上打滚,叫的那叫一个惨,不知道的还以为全聚德什么时候改行成屠户了。”
听到这里,兵丁们再次哄堂大笑起来。
“陈爷告诉那两个狗腿子,要是他们的主子不给两位姨太陪罪,他们这两条胳膊就算是废了,那俩狗腿子一听,登时慌了神,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那直瑞和文庭侍一看陈爷这等手段,怕得要死,腼着脸求陈爷放过那俩货,咱们陈爷大人有大量,没和这等小人计较,出手给他们接上了胳膊。”
“要说还是咱们陈爷心肠好,要是换了我,就废了他们!”
“不过,那直瑞和文庭侍这一次大大的丢了脸,心下不忿,临走时还摞下狠话,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陈爷说随时恭候。结果现在这都多少年了?哈哈!”那头目讲到得意处,又举起瓢,喝了一大口水。
走出西园寺家的陈伟,突然间打了一个喷嚏。
此时的他当然不会知道,在军舰上他亲手带出来的部下们,正在讲他的八卦。
他将从恶徒手中救下的西园寺由纪送回了家中,她的父亲西园寺公望得知了发生在女儿身上的事,狂怒的冲出了家门,前往皇宫,对他连一声谢谢都没有说。倒是西园寺夫人对他千恩万谢,不知道向他鞠了多少个躬,并亲自送他出门。
而他的心中,只有那个美丽的身影。
他知道,就在自己走出庭院之时,在二楼的一个窗口,她一定躲在窗帘后,默默的注视着自己。
算了,还是不要回头了。
陈伟整了整军帽,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回到军舰上的他,注定了要夜不能寐。
第二天,西园寺由纪在侍女知子的陪同下,来到了海滨公园。
没有去上野公园,并非是因为她曾在那里受过巨大的刺激,而是在海滨公园里,可以看到停泊在东京湾的乾国舰队。
她想知道,他究竟在哪一艘乾国军舰上。
海滨公园里,到处种着凤凰树,撑着斑驳陆离的遮阳伞,伞下面放着些简朴的桌子和长椅子。
凤凰树的叶子可说与“苏铁”的叶子相似,属阔叶树。从树干顶部起,威猛的枝叶朝四面八方伸展开去,弓一般地向下垂着。长长枝叶的顶端甚至快擦到地面了。枝叶间露出的树干,足有一人围抱那么粗。细枝叶落掉后,留下了粗粗的鳞斑。
一排排的凤凰树,营造了一派南国气氛。美人蕉开出的红花,在凤凰树强劲的脚下显得渺小。
凤凰树影落在了旅馆门前的人行道上。即使在轻柔和煦的傍晚雾霭中,那影子的形状也清清楚楚,既像一排排锋利的刀,又像鸟儿长长的尾巴。浓绿而强劲的凤凰树枝叶聚集在一起,成了朝霞中浓重的一抹。
两人站在海边,朝霞朦胧,似水如潮。朝霞延伸到大海的表面。静静的水色,包溶进朝霞,融成一片泛泛的红波。让人感到秋色移到了水中,也不露一丝冰凉感。哪怕点点的黑色海燕,也瞧不出些微寒意。
乾国舰队在远处一线展开,有如巨大的山峦,在清晨朦胧的晨光里,漂浮着浅紫色和粉红色的光影。
西园寺由纪的半边脸,直到颈部,都映上了一片火红的霞光。天真烂漫的她心里,充满了一片暖洋洋的光明。
“真幸福啊,我……我让幸福笼罩着呢。简直无法想象这个世界的幸福,我不惊慌失措,毫不犹豫,和煦的晚霞这才会来惠顾我。我还没习惯幸福呢。活着可真开心。”西园寺由纪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昨天那件事发生之前,她还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只要她一想到他,一切就全都改变了。
“我们应该带个望远镜来的,小姐。”知子并没有发觉她的变化,而是指着海中的巨舰说道,“这些军舰真的很雄伟,但离我们太远了,看不清上面的人们。”
“是啊……”西园寺由纪发现情况真的如同知子说的那样,心里也感到有些小小的遗憾。
看不清上面的人们,那就无法知道陈伟在哪艘军舰上了。
“小姐,听说乾国海军最强大的军舰,都在这里了。”知子说道,“听说现在的日本海军,没有一艘军舰能和它们相比。”
“日本也有同样强大的军舰,比如‘扶桑’号和‘山城’号。”西园寺由纪说道,“我去参观过,和‘定远’号的大小差不多,听说这两种军舰都是在德国建造的,而且是参考了同一种德国军舰。”
“军舰造出来,就是为了打仗吧?”知子又说道,“我看到孩子们在玩打仗的游戏,嘴里喊着‘一定要打胜定远’,为什么要这样呢?我们和乾国这些年做生意,不是对大家都好吗?为什么还要打仗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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