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德像一阵极具破坏力的旋风一样,在波尔蒂那的魔法师们还未念完咒语的时候就已逼至眼前。
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银色的光芒。
那是眨眼间就扩大至整个视野的光亮,波尔蒂那的魔法师们只觉得一层极淡极薄的银光笼罩在他们身上,他们念至一半的咒语便停了下来,空气也骤然静止,似乎风也停了,整个天地间的万物都消失了一般,就只剩下这莫名柔和的银光和一阵清脆好听的低喃。
仔细分辨,那似乎是一连串的咒语,咒语很短,声音也很轻,听上去就好像无意识的梦呓一般。
菲尔德立在空中,银色的长发不停舞动,那双碧绿的杏眼微微眯起,嘴唇蠕动,轻吐出最后一个音节,而后微微一笑。
那笑明明舒爽人心,却让波尔蒂那的魔法师们打着寒战从沉醉中如梦初醒,仿佛有一把刀剖开了他们温暖的梦境,将冷风毫不留情地灌入他们的身体深处。
他们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不要说声音就连手指都没法动一下。所有的波尔蒂那魔法师都被定在了半空,他们脸上的表情还带着惊愕,身体却无法动弹。别说身体,就连脑子似乎也滞缓起来,无法思考了。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瞪大眼珠,眼睁睁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在视野里旋转。
被逼到绝境的法兰托利亚士兵们,还来不及为菲尔德大人的到来欢呼雀跃。就眼看着那些耀武扬威的波尔蒂那魔法师们,如同被人掐着脖子的鸭子一般,甚至连喊叫都发不出来,连带着他们的坐骑一同直挺挺地从空中坠下砸在地上,即便有茂密树枝的缓冲,还是发出了让人心情愉悦的巨大声响。
虽然知道菲尔德大人不是一般的魔法师,但这样瞬间制服敌人的能力,简直就是神技。
所以直到菲尔德从空中徐徐降落,向着那些伤兵们走过去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些眼中放光的士兵们仍旧张大着嘴巴,迟迟没有合上。
菲尔德没有时间等他们回神,环顾四周,一边走过去查看他们的伤势,一边急声道:“这里是什么情况?”
那些藏身在树丛矮木间的士兵立即都现出身来,他们有的被人搀扶着,有的浑身是血,看起来各各都受了不轻的伤。
“我们这里的人都是负了伤的士兵,为了不拖累大部队和保存战力,西蒙大人一向是让伤兵留在后面的。只不过没想到波尔蒂那竟然还有一队魔法师跟在大部队后面。大概是想来个偷袭,看见我们这些人就想要顺手解决掉吧。”一个士兵回道。
“伤势轻的人,先到我这里来。”听着士兵说明情况,菲尔德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歇。
他从空间戒指里拿出治疗药水,摆在地上,对依言走来的士兵道:“把这些药水分给大家喝了,每人半瓶即可。还有余力的人去把波尔蒂那的那些魔法师绑了,之后用来换些粮食也好。”
“将伤势重的人都聚集到一处,动作快些。”
这些伤兵,如果没有遇到他,能不能坚持到回城大概都是个问题。
“菲尔德大人,那些魔法师们,就这样绑起来不要紧吗?”一个士兵问道。
不怪士兵担心,毕竟是法力高强的魔法师,动动手指就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只绑了的话,听起来并不是那么可靠。
但是前提是这些魔法师们要能动手指才行,他刚才的攻击可不是普通的魔法攻击,为了感谢这些魔法师挡住他的去路,肆意欺凌受了伤的法兰托利亚士兵,他可是贡献出了一瓶上好的麻醉药水。
用魔力裹住药水中,又动作迅速地斩获先机,他才能够一招制胜。
之所以能够这样立竿见影,也是因为他面对的是身体娇贵的魔法师。如果换成身强体壮的剑士,那效果几乎要打上好几折,也就基本无用了。
环顾四周,伤员的数量不少。治疗药水多少能起到一些作用,但伤势过重的士兵就只能用魔法来治疗了。
时间紧迫,菲尔德不得不用上双手,同时治疗两名士兵,好在是他,换成别的魔法师只怕要手忙脚乱,满头大汗了。
菲尔德却还有余裕,他趁治疗的时间,向尚清醒的士兵问道:“大部队往哪个方向去了?距离这儿有多远?”
士兵依靠着树干,闻言抬眼看了一下天色,认真回道:“队伍一直是朝着南面推进的,从我们与大部队分开后,已经过了三刻钟了。”
菲尔德收回手,立即转到其他士兵身边,尚清醒的伤员们都注视着他,仿佛这人是昏暗的天色间唯一一抹亮光一般。
“战况怎么样?”菲尔德垂头盯着士兵的伤口问道。
士兵们灰败的脸,面面相觑,最终有人低声回答他:“虽然西蒙大人预测到右翼会遭到敌人的猛烈攻击,但是波尔蒂那似乎将整个战力都投入到了右翼的战场,数量是我们的十倍不止……”
“况且他们的魔法师军团,本来就占尽了优势。”另外一个士兵补充道。
“菲尔德大人,城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虚弱的士兵小声问道。
“对啊,已经派人两次回城求援了,为什么迟迟不见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菲尔德身上。
所以,他们的援军只有菲尔德大人一个人吗?
菲尔德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温声道:“援军很快就到了,你们瞧,我不是先来了吗?”
***
将那些伤兵安置妥当后,菲尔德再次向森林深处追去。
这次菲尔德选择紧贴着森林上方低空飞行,伏在乔乔身上,凝神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再往前走,触目可及的更多的是横陈的尸体,这里明明应该是一座生机盎然的森林,然而却硬生生变成了一处满目疮痍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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