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邱二人各自率领着一队人马自两侧翼冲击而来,将长蛇阵截成了三节,很快形成了三个包围圈。
邱启元同几名硬手将王展鹏紧紧缠住,晶石、幻石也被十余名硬手联手攻击,身上血迹斑斑,险象环生。
滕海鸣带领着十余名硬手试图阻挡住枯木,在枯木疾风骤雨般地攻势下连连后退,立时被冲破了一道缺口。
枯木顾不得救护余人,率着十来名同伴夺了马,打马狂奔而去。
曲风、青石、黄石、冥石四人结成一团,身周幻起片片寒光,正欲发出雷公钻袭击青石的黄青见状,怪叫一声,慌忙躲避,余下敌人抵挡不住,哀号连连着后跌。
四人见枯木已然冲出,不再犹豫,大鸟般地凌空跃出了包围圈,兵刃挥处,四名在外围马背上的帮众头颅飞出。
四人迅速夺了马,尾随着枯木一行消失在黑暗中。
滕海鸣粗声暴喝,率领着百余骑衔尾追击。
剩下的二十来人就没那么幸运了,邱启元率领着众人将他们围得密不透风,刀丛剑网下,不一会儿,只剩下伤痕累累的王展鹏、晶石、幻石在做困兽之斗。
王展鹏仰天嘶吼,蓦然反手一爪抓在自己天灵盖上,“喀啦”一声,天灵盖破碎,王展鹏仰面倒地,气绝而死。
晶石、幻石凄然地对望一眼,双双以剑刺入自己的胸膛,拥抱着缓缓跪倒。
“真是好汉子!可惜呀……”邱启元拭了拭额头的汗水,将青竹杖插回腰间。
余下帮众忙检视死伤的同伴,一边惊呼叫嚷,一边手忙脚乱地救助着,并不时传来低声啜泣声。
滕海鸣率众追赶了一阵子,渐渐听不到了前头的马蹄声,知道敌人已经跑远,心下沮丧。他踌躇着要不要继续追下去,脑中忽然浮现出枯木手中那柄可怖的长剑,心下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他妈的!老邱他们怎么还没赶上来?”滕海鸣喃喃抱怨。
放缓马步又追了一会儿,听后面仍没有动静,滕海鸣心下恼火:“兄弟们,别追了!我们回去!”
帮众们都惧怕枯木等几名高手的武功,心下早有此意,闻言纷纷掉转马头。
滕海鸣率众一口气赶回,果见邱启元仍率众呆在原地,似乎根本就没有要继续前行的意思。
“老邱!你他妈的究竟在搞什么名堂?!”滕海鸣怒不可遏,迳奔过去,狠狠地在他胸口擂了一拳,怒瞪着他。也难怪他如此生气,他觉得邱启元太不讲义气了!自己带人去追击枯木他们,能不能活着回来还说不定呢,他却悠哉游哉地带领着大伙儿在这里歇息。
“老滕,别生气!”邱启元抚着疼痛的胸口,歉然道:“我正要派人去追你们回来呢,没想到你们已经回来了!”
说着,自衣袖内取出一封信件,扬了扬道:“这是讯息科刚刚传来的,你看!”
“看个屁!明知道老子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却来消遣老子呀!”滕海鸣气冲冲地叉着腰。
邱启元被一阵抢白,也不生气,他早已习惯了滕海鸣的火爆脾气,知道他虽凶,却是一个直心直肠之人,并没有什么坏心眼。
其余三护法中,贺之仪老练,骆俊风乖觉,冷经天深沉,平日虽然客客气气,他却并不能真正猜得透他们的心思。
其实,邱启元是一个聪明人,但他本性并不喜欢勾心斗角,所以,他喜欢同性格简单之人打交道。
“信上说,盟主他们已经同白大哥、田大哥他们会合了,就在我们身后七、八十里地呢。盟主得悉我们正在追杀枯木一伙,怕我们有失,让我们不要再追击了……你可知道,连奚大哥都重伤在了那老杂毛手上呢!”
“真的么?”滕海鸣圆睁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恩。”邱启元正色点头,“盟主是爱惜我们,怕你我有所损伤。”
“可……可这么便宜地就让他们溜走了吗?”滕海鸣又有些不甘心。
“放心,盟主在信上说,已经通知了缪大人的人,在前路截杀他们!”
※※※
此次突围,除枯木和曲风外,只逃出青石等十四名武当弟子。枯木一行跑出十余里地后,见敌人并未追上来,但剩下的同伴也没有一个再跟上来,均心下哀恸,料想已然全军覆没。
枯木修为深厚,曲风则早已麻木,一时倒都能忍住悲痛,余下武当弟子思及众同门的惨状,大都“呜呜”的哭泣起来。
“人死不能复生,别难过了,振作起来!你们放心,师叔一定带你们安然返回武当,让掌门带领着我们报仇!”枯木厉声道。
黎明时分,枯木一行驰入一处山岗密林,静夜中阵阵山风掠过,树叶飒飒作响。
“林中有人!”跟在枯木身后的冥石突然听到了一声轻微的脚踏落叶之声,轻声提醒道。
话音刚落,左右两道雪亮的刀光闪电般地斩向枯木身下坐骑的前腿,同时,一柄长枪挟着尖锐的风声,向他当胸刺落。
枯木左手一勒马缰人立而起,双刀落空。手中寒光一闪,那杆长枪的枪头已被劈断。
几乎同时,一根黑幽幽的铁链无声无息地飞出,直到距他左肩一尺之外才呼呼厉啸,待得枯木听到风声,已然不及躲避,“蓬”的一声,枯木痛入骨髓,感觉那铁链上有尖锐的芒刺,顿时将他原本就已受伤的肩头刺得血肉模糊。
枯木顾不得疼痛,一手抄住铁链,顺势一扯,借力自马背上飞跃而下,闪电般的一剑劈向那偷袭者。那人也甚是了得,一个滚身翻出丈外。一名刀手欺身而上,猛力一刀向枯木后颈劈落。
枯木似背后长了眼睛,反手一撩,一剑自那人的小腹直划至胸口,几乎将他剖为两半。
此时,曲风、青石等也与敌人交上了手。这批敌人虽止三十来人,但武功均较强,除十来人联手合攻武功较强的曲风、青石、黄石、冥石外,余人几乎均与众武当弟子一对一的相斗,却不落于下风。酣战中,双方均有人负伤,却都不肯裹伤,兀自浴血奋战。
“这老杂毛扎手!老张、云兄弟,我们合攻他!”使铁链的汉子似是众人的头儿,发力力扯,却扯不脱抓在枯木手中的铁链,心下大急,呼叫道。
一名使刀的汉子和那被削断枪头的汉子双双赶过来,向枯木左右攻击。
枯木发力力扯铁链,但那汉子臂力也很强,居然扯不过来,枯木只得弃了铁链,剑、掌翻飞,将张、云二人逼退。
天已微明,枯木借着曙色环首四顾,见己方虽人少,倒都还不至于落败,放下心来。
使铁链那汉子身材魁伟,满脸疙瘩,暴喝连连中,将手中的铁链舞得轰轰作响,如阵阵乌云罩向枯木。
使刀那汉子身材较矮,黝黑精壮,武功很是不弱,将一路地堂刀法使得凌厉狠辣,专攻枯木下盘。
使枪汉子身形较高,没了枪尖后,索性以枪当棍来使,居然法度严谨,矫若游龙。
枯木打起精神凝神应战,转眼间斗了三十余招。他一连换了三种身法,两门剑法,但见身影神出鬼没,满场游弋,身周剑气纵横弥漫,却兀自奈何不得对方。
他心下惊异不已:“这楚湘盟的实力的确是太可怕了!就凭这伙人,要想挑掉一个寻常的帮派,也绝非是难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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