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风带领着四名属下匆匆赶到得月客栈。
五人进了客栈,既无伙计前来迎接,又无掌柜的上来打招呼,均心下奇怪。
客栈的大堂里静悄悄的,令人怀疑这根本就是一家已歇了业的客栈。
“掌柜的!”一名属下大声叫道。
没有人应,也没有人跑出来。一种吉祥的预感蓦然涌上邵风的心头。
“咚咚咚!”
楼梯上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三名神色有些慌张的住客模样的人走了下来,忽见大堂里站着几名带着兵刃之人,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回事?”邵风叉腰喝问:“掌柜的呢?”
一名住客怯怯得朝楼上指了指。邵风会意,不再理会他们,带领着属下们迳直上了楼。
那三名住客吁了一口气,一溜烟的跑掉了。
一名胖胖的伙计模样之人,正背着一个浑身软趴趴的人,自走廊彼端过来,身后还紧跟着一名黄瘦的伙计,右手托着那背上之人的后腰。
邵风迎上前去,拱手道:“打搅一下:请问你们掌柜的在哪里?”
“……您是?”那胖伙计吓了一跳,抬首一望,见来者面色温和,定了定神,狐疑的问。
“我是你们谢掌柜的朋友。有要事找他。”
“朋友?”那伙计奇怪,“那……您应当认得我们掌柜的呀!”
“哦,我们是尚未见过面的朋友。”邵风微笑道:“烦请通报一声。”
瘦伙计指着胖伙计那背上之人,微笑道:“这就是我们掌柜的呀!”
谢掌柜被封了“大椎穴”,邵风功力不逮,无法解开,只得作罢。
邵风说了自己一行的来意,瘦伙计将他们引到赵燕豪的客房。
客房内的情形令人触目惊心。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房中的那张土炕,几乎已断为了两半,邵风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被刀劈分而致的,心下大震:“好刚猛的一刀!”
遍地散落着佛珠,足足有六、七十枚之多;临街的一扇窗户,窗棂粉碎,几乎只剩下了窗框,一看就是被人撞破的。
“那是一名老僧!”那瘦伙计心有余悸,“他悄悄得跟在我们掌柜的身后上了楼,我们见势头不对,刚想提醒,却被他所带来的两名僧人制住了……”
“那老僧长什么模样?”
“高高瘦瘦的,胸前挂着一串佛珠,很长,腰上悬着一把刀……”瘦伙计指着地上的佛珠,“你们看,这些佛珠就是他的!”
“……那两名僧人听楼上传来了打斗之声,便放了我们,急匆匆的跑了上去。……等我们赶上去时,就发现我们掌柜的已倒在了地上,而那三名僧人及赵大哥均不见了……”
邵风面色凝重,走到窗前,见那窗框上有几点血迹。他一跃而下,见街道上也有血迹,点点滴滴的一直往北面的那条街道延伸而去。
五人循血迹追踪,一直追踪至西山崖壁的石窟群中,渐渐没有了血迹。
“老大,怎么办?”一名属下问邵风。
邵风正迟疑间,忽见前头不远处的一座石窟外似倒毙命着一名僧人。
三人忙奔过去一看,果真是一名僧人,非常年轻,双目凸睁,满嘴的鲜血尚未凝结,双手兀自牢牢得握着钢刀。
邵风有些同情的摇摇头,站起身来,挥手道:“追下去!”
五人过了石窟群,地势渐高,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条通往山脚,一条通往山脊。
邵风心下踌躇,一时不知该选哪条道才好。
一名属下眼尖,指着半山腰叫道:“老大你看,那里有个死人,好象又是个和尚!”
一名黝黑的年轻僧人倒在山岩旁,身旁有两根半截的齐眉棍;和尚倒是和尚,不过却还不是死人,还在微弱的呻吟着。
邵风将他抱起来,叫道:“小师傅,小师傅……”
那僧人勉力睁眼,兴许以为眼前这人乃是南宫世家之人,艰难地往山脊处指了指,昏厥了过去。
五人一口气跑上山脊,举目四望,空山寂寂,哪有人迹?于是分头细查,终于发现,有往北面山麓而去的新鲜足迹。
果然不错,到得山麓后,一片狼藉不堪的野花地出现在眼前,显然是因为剧烈打斗所致的。
践踏的痕迹一直延伸至伊河畔的一处断崖边。
邵风游目四顾,试图再找出足迹来,遗憾的是,再也没有了。
这一带甚是荒僻,既无船只停泊,亦无人迹,令人有一种到了天涯海角的感觉。
“哪里去了?”邵风焦急满面,愁眉紧锁。
“老大,……赵大哥会不会是跳河逃走了?”一名属下猜测。
“……很有可能!”邵风沉吟着点头,吩咐道:“秦海泉,你随我去下游搜寻;你们三个,去上游!”
※※※
佛珠缠颈,令人几欲窒息,仰身动弹不得,赵燕豪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牢牢得按于砧板之上的待宰活鱼。
好在他有“无相劫指”绝技,力可穿墙破壁、断金碎玉。
于是食、中二指一并,闪电般的划出,穿珠的细羊皮绳虽又粗又韧,却也禁受不住,骤然断裂,佛珠四溅。
赵燕豪低吼一声,横身一滚。
“喀”的一声,戒刀如迅雷劈在炕上,得月客栈颤栗,砖石屑暴溅。
一条身形忽然自炕上弹丸般的弹起,“蓬”的一声撞破窗棂。
几乎同时,一道雪亮的刀光划向他的右小腿,顿时鲜血飞洒。
“哪里逃!”天风怒吼一声,撵着他的背影穿窗而出。
半空中的赵燕豪听身后刀风凛冽,大喝一声,身子陡然反转,双掌一拍,于间不容发之际夹住了戒刀。
“观音足!”
天风暴喝,右足闪电般踢出。赵燕豪忙弃了夺刀的念头,双肘一并,硬生生的接了这力逾万均的一脚。
街上有人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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