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你以为订亲是办家家酒啊,想订就订想退就退?”镇国公呵斥了一句之后,缓声道:“你能说出退亲之言,想必是后悔当日跟父亲斗气才说要娶苏九小姐的,虽说我这个做父亲的当时一半是被你逼的,一半却是认真调查过,苏九小姐不是外间传言的那样恶毒。”
是的,此刻赵博阳也知道了,正因为知道,才要退亲,何苦将恩人拖入自己这痛苦的深渊呢。
镇国公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岑家那件事,我查得很清楚,那怀孕的通房本就是个糊涂人,被人怂恿吓唬了几句,认为岑家想要灌她喝落胎药,便私自跑出来,明里是找苏九小姐求情,其实是想要接借机把污水泼到苏九小姐身上,就算不能把亲事闹掉,也要苏九小姐未过门先失宠,这件事少不了其他人的推波助澜,苏九小姐真的是无辜的,我还打听到苏九小姐这段日子一直住在城外白云庵,那可是个清苦的地方,什么都要自己动手,苏九小姐带着一个丫鬟能熬得住哪里的清苦,想必是一个心性极好的姑娘,我们赵家若是退亲,岂不是要逼人家姑娘去死?”
赵博阳依旧低头不语,是的,他现在也认为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现在是他配不上她,仅凭传言就认为她是一个恶毒女子,就想要利用人家,他真是卑鄙加可笑。
认为世间女子皆是喜欢挟恩求报之辈,尤其是第一眼见到苏九小姐,一个姑娘家,带着一个丫鬟荒郊野地里乱走,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良家女子,那么巧救了他,说不得又是那个罗氏的计策,为此他还很后悔,一时冲动把贴身玉佩给了她,一直担心她带着玉佩来要挟什么。
结果没过几天,她果然遣小丫鬟来了,这让他更加断定是她是罗氏派来的,说不定一早就偷偷跟在他身后,等着出事就跳出来。
现在想想真是当局者迷啊,真要罗氏的人,根本什么也不用做,看着他死就成了,无论如何他的命是人家救的,不想着报恩,却这样揣度人家,真是枉为男儿。
镇国公很意外儿子今天的表现,叹了一叹之后干脆道:“还有一件事,我想要告诉你,西北最近颇为不安宁,我已经向朝廷请命去驻守西北,你大哥跟我一起去,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你要是恨我……就诅咒我不能回来吧,所有的恩怨都随着我的死烟消云散,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跟你大哥斗气下去,若是我战死沙场,你大哥又立下大功,朝廷就会另有封赏,世子之位就是你的了。”
赵博阳身子猛然一震,道:“朝廷要对西北用兵了?”
镇国公点头道,“这是迟早的事,蒙族这些年也在休养生息,逐渐壮大,现在的首领,是当初被我杀死那个的儿子……此战必将异常凶险,为父未必有当年的运气。”
尽管跟父亲斗了这许多年的气,赵博阳却从来没有想过让老父死,也没想过老父若是死了,他会怎么样?
父亲是朝野皆知的英雄,在他心中父亲从来不会老,也不会死,乍然听到这个,在看看父亲鬓角的白发,他这才知道,父亲真的老了。
他嘴角动了动,却终于还是说不出什么父亲期盼的话,木着一张脸甩手走了。
就那么浑浑噩噩过了几日,赵博阳心中突然下了一个决心。
这日一大清早,他又到跟苏宜晴见面的那间茶寮,让茶寮的大叔大婶给苏宜晴捎个口信,想要见她一面。
大叔大婶开始还不肯,他塞了一锭银子,又说只是传个话,见不见随便苏宜晴。
然后天天午时去茶寮等,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到了第五天,苏宜晴终于来了。
布衣荆钗,没有半点装饰,干干净净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坐。”赵博阳突然有些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宜晴轻轻坐下,问道:“赵公子还有什么事么?”
赵博阳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道:“你不想要嫁给我,是不是因为我在外头的名声不好?”
苏宜晴愣了一下,道:“我上次说过了,不是因为你,在被岑家退亲之后,我就不打算嫁人。”
“你喜欢岑公子?”赵博阳问这句的同时,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提了起来。
“我都没有见过他。”苏宜晴道。
“那你为什么执意要出家,青灯古佛的日子很难熬的。”赵博阳双全不由得紧握,不自觉的挺直腰杆。
苏宜晴干脆实话道:“我不是想出家,只是不想要嫁人,我这个样子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之前求亲的人都各有目的,太让人心寒,与其嫁过去被人挑剔,还不如清清静静过一辈子,我的出身决定了嫁什么人不由得我自己做主,但现在我却可以选择是听从家族的安排随便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或者选择青灯古佛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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