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蒙夫人道,“方才我跟福儿说了一会话,发觉她心思有些重,大概是有身子的关系吧,怀孕的妇人总是喜欢胡思乱想。”
“福儿都担心什么?”蒙也立即追问。
蒙夫人想了想道:“我也说不大清楚,就是觉得她似乎在担忧一些事情……大概是女婿权势过大,你也知道,外头现在有了一些风言风语的,河道贪污案又牵涉了一大批人。就是定王府没沾一点边,就连蒙家也毫无关系……总有些眼红的乱说话,大概是传到了福儿的耳朵里吧。”
“怎么叫没沾边呢?听说宁家就牵涉在内,那也是定王的岳家,听说定王爷颇为关切,还托人帮忙说情。”提到这个,蒙也就有些不满了。宁家也是定王的岳家没错。但是那宁王妃都死了那么久,骨头都快化成灰了,还用得着替他们家劳心劳力么?尤其是宁家前段时间送的那女人竟然敢害他的女儿。而定王就只是将那女人送出府了事,要不是福儿怀着身子不能受刺激,他早就跟女儿说道说道了。
“宁王妃毕竟已经不在了,人死如灯灭。关系远了些。”蒙夫人是内宅妇人,看问题的角度跟蒙也有些不一样。她不认为定王如此有多厚待宁家,就那个宁雅儿这样被驱逐出定王府,什么地方不送,偏偏送到了瑞承王府。她族姐哪里,绝对没有好下场,听说瑞承王府最近为着宁雅儿也颇有些不宁。妯娌嫌隙,父子离心。只要宁雅儿还呆在瑞承王府一天,这件事就不会过去,她实在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瑞承王不快刀斩乱麻,一下子将宁雅儿彻底解决,但这终究是别家的事,她懒得管。
蒙也原以为找蒙申应该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最坏也就是他闯入了定王府,将事情捅到了小福耳朵里,让小福和连御风心生不满。
可是几天功夫过去,人找不到,定王府那边一片平静。
就是小庄子里,蒙申的妻子米氏带着媳妇和儿子孙子一直哭哭啼啼的,求他们把蒙申找回来,又或者让她们出去找人。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就那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蒙也心里并不好过,即倒有申闯下什么大祸,还有几分担心他是不是真出了什么事。
过年了,但是朝中某些事并未停止,对河道贪墨案中部分涉案官员的最终处置不等过了元宵节就下达了其中就有文郡王府。
从圣旨下旨将文郡王府的爵位夺了之后,整个过年文郡王急得像是没头苍蝇一般,一边请太医,一边四处托人说情,银子像是水一般泼出去,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奢望能保住爵位了,只是希望能保住三个儿子的官位以及家产。
然而最终的结果,文郡王和大儿子以及二儿子都被贬为庶人,就只有一个三儿子因为亲家关家的关系得以保住了官职,至于家产虽然没有被抄,却也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一座显赫的郡王府就在这一夕之间倒了下去。文郡王妃捡回一条命之后却因中风瘫痪,反倒是罪魁祸首段氏只是小病了一场。
只是活罪可免,死罪却难熬了,文郡王的三公子在岳父的周旋之下,快速在外地谋了个缺,不等过完年就提前赴任了,拖儿带女走的,连妻子的嫁妆也带走,免得留在燕城碍着别人的眼睛,会被人抓住把柄,还不如到外地,不在那些人跟前晃悠。
文郡王府家里一堆事,却连个顶事的人都没有,大儿媳段氏自然是不能在用,二儿媳一向是唯唯诺诺什么都做不了的性子,文郡王焦头烂额之于希望三儿媳关氏留下来。
但关氏哪肯留?这文郡王府,现在应该说文府唯一还有官职的是她的丈夫,她若是留下来,只能是用自己的嫁妆贴补这个落败的文府,而自己的丈夫身边也不能没有人,就是她在一旁辛苦维系婆家,丈夫在外头跟别的女人成双成对,她才没有那么傻呢。
说起来文郡王府有今日,表面上看是段氏连累的,但是跟婆婆处事不公导致妯娌间争斗厉害,逼得她们各处奇招,她和大嫂段氏就靠着娘家助力,家世单薄些的二嫂则是装傻充愣,利用多生儿子讨好婆婆让婆婆撑腰。
以前她虽不喜欢婆婆的做法,但觉得婆婆这种做法应该是大户人家常用的吧,毕竟几个儿子各不相同,做母亲的总是希望能够齐头并进的,可是慢慢的,她就觉得婆婆这种做法不太妥当了,简直是在变相的让儿媳娘家处理替夫家做事,那个儿媳妇做得好,她就偏向谁一些,相反的,谁要是敷衍,她则就不着痕迹的打压。
她回娘家跟母亲说了这些事,母亲只叫她做好分内事,不要掺和,就算吃点小亏也不要太过计较,有时候吃亏当福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不可能做得太多,再说了,人都是贪心的,帮得了一次帮不了第二次
不能为了夫家而把娘家都搭进去,但是娘家不帮忙,自己在夫家就没有地位,很容易受气。
段家人其实也没有那么疼爱女儿,于是段氏就在别的地方想办法,将娘家的损失找补回来,便瞒着文郡王府行事,甚至是串通了文郡王世子的,在外头假借文郡王府之命,利用后宅夫人之间的交往收受利益或者为娘家谋好处。
这些事情并不容易察觉,就算偶尔察觉,文郡王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比如这次河道贪墨案,就是段氏牵线,文郡王府间接的跟几个贪墨主谋扯上了关系,但是文郡王府并不知道实情,甚至段氏都不知道,全是段子郎一个人在操作,郡王府的人还以为就是一般为了某个好缺或者挪动一下的钱,成了人家自然感激,不成那些人也不敢为一点银子找王府算账,还因为段家眼光好某些人早就具备了升一级的资格,他们郡王府根本就没费多大劲,那些人的事就成了,却不知道,那些钱都是挪用的红利,并且段家抽了大头,只给郡王府一些零头,可笑郡王府还以为占了多大便宜,现在圣上彻查下来,郡王府根本无从辩解,那些往来银钱根本就没有具体数目记账,谁能说得清是收了一百两还是一万两,并且段家收的绝大多数是真金白银,给郡王府的都是古董字画,无从抵赖。
就现在郡王府被夺爵罪名还是从轻发落了,也是因为牵涉的官员和王公大臣太多够杀头抄家的也太多,所以某些情节相对轻一些的就放过而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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