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东来整的这一出,孙亦谐自是明白的,但那左二爷和扈仙子师徒可闹不明白,他们也压根儿没往神神鬼鬼那方面想,反正先跟着进去,看看再说呗。
于是,五人便在黄东来的带领下先后走进了那个房间。
这间屋呢,也并不是什么上等的客房,因为客栈的上房一般都在二楼,而谢三爷这情况抬上抬下的很不方便,所以左二爷只能在一楼找了间还算凑合的房间给他安置下。
好在这屋里的空间还是挺大的,即便进来这么些人也不显得拥挤。
“二爷,您来了。”谢润的病榻旁自是一直有下人伺候着的,而且是两个人,此刻他们一见左定坤进来,便双双起身过来行礼。
“嗯,三爷他怎么样了?”左定坤应道,“我不在这一天,他可有醒来过?”
那两名下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摇了摇头。
“唉……”左定坤叹了口气,“你们先下去吧。”
“是,二爷。”那两人得令,便迅速退出了房间。
这时,黄东来方才上前,行到了谢润的病榻旁,打眼观瞧。
黄哥这一眼瞧过去,确是有些吃惊……
上一回他看到谢润时,这位谢三爷可是又高又壮,龙精虎猛,真就是宛如石塔般的一条汉子。
可眼下,这谢润却是形销骨立,面色惨白,哪怕隔着被子和白色的寝衣都能看出他的上半身的轮廓已是皮包骨头。
“果然……”黄东来盯着谢润看了几秒,便念叨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他就一个转身,把手中铜镜递向了孙亦谐:“孙哥你帮我举着这个,用镜面照住谢大哥的胸口。”
“哦……好。”孙亦谐也没多想,应了一声便接过铜镜。
与此同时,黄东来已然坐到了床沿之上,一掀被子一抬手,就把谢润扶坐了起来。
这谢润本就处于昏睡状态,自是无法反抗,倒是那左二爷看到孙黄二人这突然的举动,当即惊道:“二位!这是要干嘛?”
“左大哥莫慌,我们这是在救人。”黄东来一边说着,一边已盘腿坐到了谢润的背后。
孙亦谐见状,也及时地伸出手臂,将铜镜举到了谢润正面,对准了后者的前胸。
两秒后,黄东来稍稍定了定神,便双掌齐出,十指快速变化,手结伏魔印诀,口中轻颂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他每结一个手印,都会将这个印打在那谢润的后背之上,那力度虽是不大,但每打一次都会让谢润整个人像过电般为之一震。
而在这个过程中,孙亦谐手举的那面铜镜也开始变化,其镜面很快就从一片橙黄澈明,变成了昏黑难辨。
待黄东来将九字真言念完,那镜中竟是隐隐传来了孩童哭叫般的声音,让人听着头皮发麻。
“喔尻!黄哥!这什么情况?”这下,孙哥可有难处了,但他又不敢撒手把镜子扔了,只能赶紧高声问黄东来该咋办。
“拿块布先包起来呗。”黄东来这边呢,只是擦了擦额头渗出的些许汗水,随口回道。
孙亦谐一听,闪电般出手,当时就把谢润那床边的布帘子扯下了一大块,三下五除二就将那铜镜用布一裹,然后就甩手搁到了旁边的桌上。
还别说,真管用,那镜面被布包住、不见光了,里面的声音也就停了。
这时候,黄东来也缓缓从床上下来,重新将谢润摆到平躺的状态,并长出了一口气。
他们俩的这番操作,可把一旁的左定坤、扈宁儿和馨儿三人看傻了。
愣了好一会儿,左二爷才开口问道:“黄贤弟,你们刚才那是……”
“先不忙说那个……”黄东来也不急着解释,他说着,便朝那扈宁儿拱手道,“扈前辈,您现在再来看看,这谢三爷他还有救吗?”
扈宁儿闻言,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点了点头。
她乃是前辈高人,又是女子,自不能像黄东来那般直接就往谢润的床沿上坐,所以她先让馨儿给她搬了张椅子,摆到床边,这才过去坐下。
那诊断的过程呢,也不是很复杂,毕竟那个年头也没什么化验和影像学检查……
扈宁儿只是摸了摸谢润的脉象,伸手在对方心口探了探,又凑近听了听对方的呼吸声,便站起来了。
“有救。”她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神情和语气都显得有些复杂。
“什么?”而左定坤一听这话,当即是两眼圆睁,惊喜不已,“仙子!此话当真?”
扈宁儿并没有去回答左定坤的问题,而是看向黄东来,蹙眉问道:“黄少侠,我行医这些年,确也见过不少异事,但今日这事……我确是不解。”她顿了顿,接道,“昨日我看这谢三爷,已是五内俱衰,阴阳两虚,病入膏肓,即便是立刻拿来宫中的灵芝雪莲给他服下,他的身子怕也撑不到药力生效;可此刻我再看他,虽然还是极度衰弱,但脉象中却又有了生机……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黄东来听罢,扫视了一下孙亦谐之外的三人,又沉默了几秒,才回道:“嗯……这事儿,说倒是说得,但我说出来,你们未必信啊……”
“信!信!”左定坤这时插嘴道,“黄贤弟你今日又救了我三弟一命,你说什么左某都信!”
“信与不信,也得听过才知,黄少侠但说无妨。”扈宁儿也接道。
“嗯……”黄东来点了点头,“还有一点,我说完了,你们可别到处传去。”
“说什么呢?”馨儿听到这儿又不爽了,“我师父像那种爱嚼舌头根子的人吗?”
“她确实不像……”下一秒,孙亦谐便适时吐了个槽,“……但你很像。”
“嘿!”馨儿这就要跟孙亦谐开吵。
“馨儿!”还好扈宁儿及时凶了她一句,?制止了她这种自取灭亡的行为。
“黄少侠。”看馨儿委屈巴巴的闭嘴了,扈宁儿才又接道,“我们行医之人,自有一套规矩,有关病患的事,本就不会外传,这你大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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