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刚到驿站门口,刘明竟然替苏任揭开车帘:“快!陛下说你得医术很不一般,连死人都能救火,这一次我二哥就靠你了!”
苏任一笑:“陛下谬赞了,我只懂些粗浅的,但不知代王现在如何了?”
“哎!”一边往里走,刘明一边叹气:“别提了,上吐下泻,吃什么都没用,这才过了几个时辰,看上去老了十岁。”
“怎么如此厉害?可查出病因?”
刘明摇摇头:“说是中毒,可怎么会中毒呢?下午在宫里吃饭的时候都好好的,二哥本就没怎么吃,就吃了一盘子黄花菜,那东西我也吃了。”
“中毒?”苏任惊讶道:“谁这么大胆敢给代王下毒?谋害大王是要灭九族的!”
“驿馆里的上上下下我都看过来,没有丝毫头绪,那些庸医只说中毒却无能为力,我看他们只是用这话搪塞而已。”
刘登的房间是驿站最好的一间,不仅面积大,布置和所用之物都是从宫里拿来的。靠后墙的榻上,刘登闭着眼睛躺着,一张脸蜡黄蜡黄,嘴巴微张,胡子抖动。一看就知道病入膏肓,离死不远了。
刘彻、刘发、刘胜都在,榻边还有几个奴仆和御医。刘明分开人群,开始大骂:“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都给我滚!”
苏任先向刘彻行礼,偷偷观察了一下刘彻的脸。焦急,绝对的焦急,眉头深皱,眯缝着眼睛,摆摆手:“别拜了,救人要紧,代王千里迢迢来看朕,朕决不能让代王出事!”
刘发打量了苏任一眼:“有劳苏议郎了,还请快看看二哥。”
榻边的御医被刘明拳打脚踢的撵走,拖着苏任来到榻边。苏任深吸一口气,翻了翻刘登的眼皮,瞳孔已经放大。又看了看刘登的舌头,根部一片漆黑。闭上眼睛,探出三根手指搭在刘登手腕处,脉搏倒是还有。苏任静静的坐在榻边,无论是外行还是内行都觉得苏任这是在诊治,实际上苏任只不过装装样子。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摸完了左手摸右手,房间里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等着苏任的决定。苏任救了卫夫人母女的事情,在宫中已经传开,怎么救的没人敢说,反正就是救了公主。仅凭这一点,那些御医就不得不佩服。
王御医见苏任诊断完毕,将刘登的手重新塞回被窝:“苏议郎,您觉得代王……”
苏任慢慢起身,从奴仆手里接过手帕擦了擦手,叹了口气摇摇头:“陛下,诸位大王,代王的确是中毒,这种毒很厉害,已经入了骨髓,若是再早半个时辰,我倒有办法试一试,现如今……”
苏任的话没说完,不用说也知道苏任想说啥。几个太医长出一口气,苏任都这么说,那就说明他们没有判断错。在苏任面前,行医几十年的老御医竟然都不相信自己了。
“二哥……!”刘明扑倒在刘登榻前,嚎啕大哭。紧跟着刘发、刘胜也是一般。刘彻用袍袖擦了擦眼角:“没有一点办法了?”
苏任摇摇头:“微臣无能为力,若是家师在或许还有可能,可惜家师已经过世好几年了。”
刘发哭了几嗓子,起身问苏任:“可知是什么毒?”
“此毒名曰鹤顶红,不过与仙鹤没有任何关系,那是一种矿石,颜色鲜红,奇毒无比,乃是世间第一巨毒,只要吞下,用不了一时三刻就会毒发!”
“鹤顶红?”王御医连忙道:“小人也看过不少医书,怎么没有听过这样的名字?”
“没听过有什么奇怪的?当年我与家师游览天下时,还是在一处金矿作坊见过,冶炼金矿石时冒出的白烟就是鹤顶红,其实此物并非红色,而是含有它的矿石红润鲜艳,犹如鹤顶,这才取名鹤顶红。”
“哦!多谢苏议郎赐教!”御医们纷纷拜谢。
苏任说完,转身的时候正好瞥了刘彻一眼,刘彻眼睛一眨,也对苏任的解释很满意。
既然确定刘登真的中毒,刘明哭的更凶了。到底是亲二哥,比起刘彻、刘发、刘胜这几个堂兄弟更进一层。哭了多时,刘明忽然起身,跪倒在刘彻面前:“陛下,有人暗害二哥,臣肯定陛下查出此人,为二哥报仇!”
刘彻将刘明拉起来:“三哥不说朕也会做,代王也是朕的二哥,朕在这里保证,不查出此人誓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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